輾轉又過了六七日的安生日子,那日高允霏莫名地造訪竟像是一場夢一般,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日秋高氣爽,陽光雖好,卻不曬人,姜夫人莫名起了興致,硬拉著姜念錦去河邊賞秋。

馬車悠悠晃到了河邊,姜念錦下了車,隨即聽到河邊的亭子裡喧鬧得很,她定睛一看,一個又一個身穿綾羅的富家子弟在那裡說說笑笑,不由覺著頭疼。

自從聖旨下了,她這未來將軍夫人的身份便如同蜜糖似的,引得京中貴婦爭相遞上拜帖。

她卻無一例外,都拒了。

原因無他,她心知自已這將軍夫人的身份不會落於現實,若那些人因著身份來捧她,將來勢必也會因著身份貶她,倒不如不去理會。

“娘,你這……”姜念錦擰著眉頭,看向那一群打打鬧鬧的世家貴女,面露難色。

姜夫人只是笑著看向她,柔聲道:“阿姝,你日後是要久居京中的,娘知你不喜應酬,但日後也少不得打交道不是,至少眼下,得與這些貴女們混個眼熟。”

姜念錦深吸一口氣,看向姜夫人一臉關切的神色,不覺有些心虛。

她的這一局棋繼續下去,她勢必不能全身而退,如此必定會辜負姜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

可同時,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一個徹底擺脫蕭家的機會,落子便無悔,她不能住手。

姜念錦掩去眉眼間的愧色,微微頷首,抬眸看向河邊亭中的貴女們,恰好一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她,邁著細步往她這邊走來。

那女子身穿一襲水紅色的單薄裙子,似是不懼微涼的秋風。

她的裙角微微搖曳,如同一隻翩飛的蝴蝶振著翅膀,纖麗而脆弱,她一步一聲輕響,細腰之上,綴著一串小鈴鐺。

待她走近,姜念錦才看清了她那可稱得上傾城絕色的容貌。一雙貓眼微微上翹,柔弱中帶著天然的媚意,精緻的瓊鼻,丹砂紅的唇瓣勾起。

只是看向她的眼神算不得善意。

姜念錦後撤半步,行了一禮:“盧小姐可安好?”

姜夫人見兩小輩交談,便自顧自地走開了。

盧舒曼見她行禮,抬眸不鹹不淡地瞥了她一眼,緩緩開口道:“不勞姜小姐費心,我好得很。只是看姜小姐的腰身似乎都圓了一圈,想必是要當將軍夫人了,日子過得滋潤吧?”

她的一通話說得夾槍帶棒,說完便翹起唇角,好整以暇地等著她回答。

姜念錦面色未變,反倒是一旁的月嬋聽了她的話,惱火地嘟噥起來:“關你何事,怕不是瞧著我家小姐得了一門這麼好的親事,眼熱吧?”

盧舒曼並沒帶丫鬟隨身伺候,她聽了月嬋的話,並未有半分臉熱,仍是直勾勾地看著姜念錦,挑著眉梢道:“姜小姐管丫頭的本事也該好好練練了,免得以後做了將軍夫人,後宅雞犬不寧,落得貽笑大方。”

姜念錦回望她,聽著她冷嘲暗諷的言語,心底並不生什麼波瀾。

那日在盧府中,她便知道盧舒曼不是個好惹的,看上去睚眥必報,但使得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招數。

或許,她目前的身份,還不值得盧舒曼費心思對付她。

姜念錦淺笑兩聲,只是看著她,一字一句緩緩開口:“婚事是陛下定下的,盧小姐若是有什麼不滿,不妨去同陛下說,還有,我自已的丫頭是什麼樣,我自已會管,就不勞盧小姐費心了。”

“若是盧小姐再說幾句這樣的話,我恐怕會以為,盧小姐看上……表哥了。”

她的話說得曖昧,看向盧舒曼的眼神更加曖昧。

盧舒曼一驚,罵了句“胡言亂語的瘋丫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轉眼又瞥見了於馬車旁靜立的阿巴,她不覺眯眼笑了笑。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