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是她將一生一世託付給他。
而他坐高臺，將他的一生一世分給無數個女人，最後，慢慢地，慢慢地，將她遺忘在角落裡。
“你怕我？”他清潤的聲音含著笑意在她面前響起，一如以往。
她憶起前世，那時他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不願再見。”
可偏偏不巧，命運讓他們再次相遇。
只是，她於他，不過路人而已。
她揚起一抹笑意，抬起頭，直直望進他的眼眸，那雙琥珀色的眼瞳中映著笑得張揚的她。
“公子又不是洪水猛獸，我為何要怕？”
“可你眼睛紅了。”
“只不過被沙迷了眼罷了。”
餘下一陣靜默，二人互相打量著彼此。
“小娘子如何知道我姓陳的？”見屋子裡的氣氛不太對，那婦人忙開口緩和起來。
姜念錦看向陳娘子，扯了扯唇角，開口道：“猜的。”
她察覺到李勉饒有興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由上前幾步，湊在陳娘子身前，只留了個背影給他。
他依舊那樣愛笑，總是喜歡裝出一副極好說話的模樣，可偏偏，在她看來，他的一舉一動都虛偽至極，令人作嘔。
姜念錦繼續開口：“店面的招牌是‘陳記’，掌櫃的是位女子，我便自作主張稱你為陳娘子了。”
陳娘子笑了起來，眼角的褶子堆在一處，卻並不覺得顯老，反倒多了幾分親和之意。
她答道：“正是呢，我本就姓陳，這鋪子是我一手經營起來的，若叫了我家那口子的名兒，多沒意思啊。”
“你這小娘子頗為合我的眼緣，今個兒還得叫你嚐嚐我陳記點心鋪的招牌。”
……
她似是遇見了知已一般，抓著姜念錦的手說個不停，反倒忘了旁邊的一尊大佛。
李勉見二人親厚的模樣，不由輕嗽兩聲，對陳娘子遞了個眼色。
陳娘子挽著姜念錦的手，將她按在椅子上坐下，殷切地說道：“你們二人且坐著聊吧，我便先退下去看看點心可好了。”
見她要走，姜念錦握住她的手，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陳娘子見她的眼裡含著些乞求的意味，不由心念一動，但她察覺到李勉的注視，還是拂去了她的手，面上仍掛著笑：“小娘子不是求墨寶嗎？這寫墨寶的人，可就在你面前。”
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最後輕著腳步退下。
前廳猶有客人來來往往，側廳的只有姜念錦與李勉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他毫不避諱地盯著她看，並不在意什麼男女之別，也不掩飾他眼底赤裸的探究意味。
“姑娘不是看中了我的筆墨嗎？”良久，他開口問她。
姜念錦抬眸看向他，面上沒有半分女兒家的羞澀，坦坦蕩蕩的目光中似還帶上了些嫌惡。
她挑眉，問道：“既然公子已經知曉，不知可願為我賜字？”
李勉斟了杯茶，推至她面前，面上含笑，卻並不至眼底。
他說：“樂意之至。”
店小二極為有眼色，立刻捧上筆墨紙硯，似是早有準備。
姜念錦有些疑惑，卻並未發問，待小二退下，轉眼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李勉。
他慢條斯理地理著袖子，隨後雙手置於雙膝，並未見其下一步動作。
兩人四目相接，他看穿了姜念錦眼底的不解，淡淡開口，語氣中沾染了笑意，似乎與她頗為熟稔。
“姑娘不會不知，有墨才能題字吧？”
姜念錦微不可聞地嘆出口氣，以李勉的身份，他定然不缺使喚的人，可他偏偏要隱去身份要來使喚她，不得不叫她多想。
同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