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錦被送回到船上之時,姜夫人已經醒轉過來,得知自已的女兒上了賊船的訊息,險些昏死過去,幸虧姜念錦回來的及時。
姜夫人拉住她左看右看,確認她全須全尾兒地回來了,這才抱住她哭得涕淚泗流。
郭副將送她回來,自然還是要跟姜夫人敷衍地解釋一下。
據他掐頭去尾的描述,大概就變成了,姜夫人的船隻剛走,他們家將軍就帶兵出現了,從那群水賊的手中英雄救美,還十分妥帖地將姜念錦與她們家的錢打包送了回來。
姜夫人自是十分感謝,不時用帕子擦著眼角的淚,連聲詢問道:“不知你家將軍是何人?改日一定登門拜訪。”
郭副將憨笑兩聲,只回答:“將軍說,他與夫人和小姐日後還會相見,想來相識並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姜念錦聽到這話,心中略感驚訝,但也未表露出什麼。
畢竟京城就那麼點兒地,他既是個將軍,想必也有些地位,日後若撞見他也在情理之中。
待郭副將與姜夫人客氣一番後,趁他將下船,姜念錦才把藥丸塞到他手裡。
她笑眼盈盈地說道:“還煩請副將將藥丸帶回,就說小女子年少無知,無意間冒犯了將軍,還請將軍大人有大量,莫與我計較什麼。”
郭副將收下藥丸,連聲稱是,又默默地打量了一下她。
姜念錦年歲尚淺,一張芙蓉面上還帶著些尚未脫去的稚氣,但依舊能看出是個美人坯子。
只是,空有一點美貌怕是不足以讓他家將軍對她這般例外。
蕭禾嵩是京城中有名的冷麵將軍,凡是犯在他手裡的,無論男女,少說都得脫一層皮。
像前不久他的胞妹,當今的皇后娘娘,心血來潮辦了個賞花宴,東臨來的那位和親的公主卻不知怎的衝撞了她。
聽說當夜,那公主在自已居所裡不知怎的就受了驚嚇,如今尚在病中。
眼前這個怕是還未及笄的女娘,不僅對他出言不遜,還給他下了毒,就……這樣輕輕揭過去了?
郭副將隱下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下了姜家的船。
……
“阿姝,你……”姜夫人以手帕掩唇,止不住地哽咽,看得姜念錦心中一澀。
“娘,真的沒事兒了,你看我這不好好回來了嗎?”她又纏上了姜夫人的胳膊,將頭慢慢地靠在她的肩膀上,撒著嬌。
姜夫人輕輕撫摸著她的髮絲,還是忍不住垂下淚來,喉中哽咽:“阿姝,你答應阿孃,日後莫要這般,拋下阿孃一人就走了……”
“阿孃這輩子,除了我阿姝的平安喜樂,什麼都不求了。”
“若是阿姝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叫阿孃該如何啊……”
姜夫人哭著,姜念錦就靠在她身上聽著,她心中酸澀,有人念著想著的滋味原來是這般的嗎?
“娘,阿姝錯了,阿姝日後不會這般冒險了。”
說著,她從姜夫人肩膀上起來,與她對視,抓著姜夫人的手將其搭在自已臉上,含著笑。
“你看,阿姝現在沒事兒,以後,以後的以後,阿姝都會陪在阿孃身邊,不讓阿孃擔心了。”
姜夫人見她這般,點了點她的鼻子,說道:“傻孩子,你日後也是要嫁人的啊。”
說罷,她笑著將她攬在懷裡。
姜念錦自動忽略了姜夫人的嫁人言論,乖順地窩在她懷中,閉了閉眸,才緩緩滾過一滴淚珠。
做姜念錦,真好。
……
船又行了兩日,她們在一個碼頭停靠下來,改走陸路。
姜夫人似乎並不著急進京,帶著姜念錦到一個地方便歇一日,眾人這般走走停停,將近半月時光才抵達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