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崢才想起來自已早將他拉黑了。

怕被褚光寒發現,她一邊隨口應著將手機開了揚聲器,一邊又去微信裡將褚光寒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

以為一切做得天衣無縫,她放心道:“具體行程發我微信吧,明天要上班我先睡了。”

“下週見。”褚光寒結束通話電話,嘴角抑制不住笑意。

點開南崢的微信頭像,果然可以看到她的朋友圈了。

大多數都是跟工作相關的內容,只有最上面的一張照片是她新發的。

紅色圓形淺口花瓶裡像上簇擁生長著鮮綠色的葉莖,兩朵淡黃色的小花迎著陽光盛開地喜人。

她配的文字是:連仙人掌都養不活的我,居然讓水仙開花了。下次努力讓它爆盆。

這兩朵小花讓褚光寒想起了那個以為是平平無奇的下午。

她將校服系在腰間遠遠地就叫住了褚光寒。因為體育課上剛跑過800米,她臉頰處的紅還沒有完全褪去,細碎的頭髮沾了汗水粘在了額頭鬢角處。

“有事?”褚光寒抱著籃球往回走了幾步。

南崢噙著笑雙手背在身後:“手伸出來,給你個好東西。”

褚光寒習以為常,伸出右手手心朝上:“肯定又是你要丟的垃圾。”

南崢輕輕地將手心覆蓋在褚光寒手上,迅速地張開手心期待地看著褚光寒。

褚光寒將要握拳將“垃圾”攥住卻突然被手心裡的黃色小花晃了眼。

鵝蛋黃的顏色,明亮如她微笑的臉龐。

他詫異,保持著那個接花的動作半天沒動。

“這花可是極為難得的,據說遇見它就跟遇見四葉草一樣,都能給人帶來好運,幫你實現願望。”

褚光寒笑,明明樓下花壇裡隨處可見,她卻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胡亂編出這麼一通。

突然來了捉弄她的惡趣味,一本正經道:“要是這麼說的話,如果我跟它許願,它就能幫我實現?”

見自已的“奸計”得逞她笑得更開心了,跳到他面前滿臉認真的繼續騙他:“只要你對著它誠心許願,沒準就能實現。”

她呲著牙滿心期待地想要看看他能有多單純。可腦門卻猝不及防地被他彈了下。

“想騙我。”他抱著籃球回了教室,右手握成空心狀將花護在了手心。

想到這,褚光寒從兜裡掏出一枚鑰匙扣,透明亞克力裡面含著一朵黃色的壓花。路燈燈光下的滿是劃痕的外殼裡它依舊鮮活。

“還留著呢,這麼捨不得你就打包東西回國算了。”張澤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他抽出一根菸點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團煙霧。

“哪有那麼容易,國外的事情要處理,回國內發展也需要取得就業資格,否則沒工作、沒收入,我回國做她的累贅?”

兩個男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他們這個年紀,的確不能再隨心所欲了。

張澤浩遞給褚光寒一根菸卻被他推了回去:“戒了。”

張澤浩才不信:“前幾天跟我一塊抽菸的難道不是你?”

“她不喜歡。”

張澤浩將煙叼在了嘴邊,衝他豎起大拇指:“……兄弟我服了。”

回家後,褚光寒躺在床上睡不著,他又開啟了南崢的朋友圈,那張照片下面多了很多評論,他手一滑也在那張照片下面點了個贊,怕她多想又極快地取消了。

他點開圖片,長按儲存,又將照片設定成了手機鎖屏畫面。

週四。

飛機剛剛降落還在滑行中,褚光寒坐在靠窗的位置偏頭看了眼窗外。

天空灰濛濛的,雨滴不斷地打在窗戶上,停機坪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水,褚光寒看著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