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宋盈淑和青鳶都在書房核對管事送來的賬本。

青雀看青鳶皺起眉頭,劃了幾處。自是在宋府長大,打理鋪子算賬她和青鳶自小就學過。此時也看出蹊蹺,“大夫人的鋪子這半年都是虧得,還需要侯府補貼。為什麼還要開著啊?”

青鳶看了眼宋盈淑,見宋盈淑繼續核對賬本,就輕聲對青雀說:“大夫人開著自然有開著的道理,也不是我們能多嘴的。”

青雀撅著嘴,心裡總覺得自家小姐受了委屈。這麼大個家要操持,世子又是個不知冷暖的,對小姐也不好。心裡替小姐不平,又繼續嘟囔著:“現在外面到處傳,那個魏姨娘好風光,世子命人把牆拆了連通魏姨娘的院子,連著幾日都宿在她那,聽說世子還賞了各種名貴的首飾,比您戴的石榴石都大。”

嘟囔一會見小姐和青鳶都不理她,都在仔細盤賬,青雀便沒趣地離開了。

“哎。”見青雀走遠,宋盈淑輕輕嘆了一口氣。已讓父親棄了宋府的買賣,侯府如果覺得宋家無利可圖,過不了多久她在侯府不比往日,這丫頭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吃虧的。

“少夫人,這個的賬上都有問題。”

宋盈淑接過賬本翻了起來。

“還是大夫人的幾處鋪子,這幾處鋪子位置都在汴京幾條繁華的街上,無論買賣什麼也不至於月月虧損,照這樣下去到年底光是填補虧損的銀錢都能買了一間鋪子了。”

“你都記下來,賬本都收好。”

“剩下的鋪子都處理得怎麼樣了?”

“按您的吩咐梁掌櫃把較好的鋪子都轉出去了,只留下些零散的小鋪子和幾處莊子。另外,梁掌櫃在汴京也落下來了。”

聽完宋盈淑點點頭,一切都按照計劃來了。想到剛才的青雀,宋盈淑又提醒幾句:“雀丫頭年紀小不沉穩,你多看著點,她這性子免不得要生出亂子。”

青雀本就是嘰嘰喳喳的性子,上一世見自己為了世子難過,也不敢說些其他的,多半嘮叨是在寬慰自己。這一世看自己不為世子愁苦,怎麼嘮叨全變成打抱不平和抱怨了。

哎,青雀和青鳶也該張羅嫁人的事情,留在自己身邊總是有些危險。

“少夫人,少夫人”青雀走了幾刻鐘又回來了,又端了些龍鬚糕和赤豆點心,邁著大步子急匆匆回來了。

放好點心,立馬上前說道:“少夫人,我剛去廚房拿點心的時候聽二世子房裡的丫頭說的,說二世子許久沒回來了,要給二世子拿些點心什麼的。”

江頌回來了?

上一世她和江頌沒什麼交集,只聽府里老人說過他不是大夫人生的,生母是個官宦家的庶女,侯爺娶進來後和大夫人成了平妻,可是沒成想沒幾年懷了第二胎的時候小產逝世了。

江頌從小就養在老夫人膝下,所以比起嫡長子江衡,老夫人更偏愛江頌。此次老夫人去鐘樂山看病他也是一同陪著去附近求學。

只是他後來科考落榜,因為一些事情和大夫人起了爭執,又被發現偷盜大夫人的財物,被罰了家法,此後就一蹶不振。

等老夫人回來,發現江頌終日留戀煙花柳巷,整日放縱度日,氣得老夫人生了一場大病。自那以後江頌就再也沒回過侯府,侯爺命人找了好久都沒找到。老夫人病後整日擔心江頌,對侯府的事情也開始不聞不問。

最後等人發現江頌時,江頌已經身首異處了。

宋盈淑只是和他幾面之緣,並無交際,除了那句話之外。

“小心大夫人。”

那天連著下了幾日秋雨,江頌在祠堂跪了一夜。宋盈淑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正好遇見回去的江頌,整個人似在水裡泡過一夜,全身都溼透了。便讓青鳶遞了把傘過去。

她永遠記得少年沒接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