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慢走。”阿木應了一聲。

窩呱兒手裡拿著一大束桂花,走過來,“娘子,你身上還有傷口,慢點走。”

阿木聽到月娥身上有傷,若有所思地抬起頭。很快,又低下頭去,將自己隱在了桂花樹叢中。

桑嘉抿著嘴唇,一雙漆黑的眼珠子緊緊盯著月娥的背影,他多麼想與娘子在這自由的天地間多呆一會兒,又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只得默默地跟著她走。

三人慢慢的從坡地上下來,進了小角門,就是王府的後花園。

月娥的傷口痛起來的緣故,回來已沒有了先前去時的興致。她輕輕咬著唇,走在王府花院的小徑上,沿路都是花紅樹綠一派五彩繽紛的景緻。抬眼見在一棵結著金燦燦果實的樹下,站著一位美人和一位婢子。

美人一頭烏黑的髮絲垂於纖瘦的腰際,輕攏的雲鬢裡插著一支珠花金簪,項上掛著一圈金光閃閃的珠子,身著粉色長裙,繡著大紅團花錦紋,內罩銀絲輕紗衫,一張粉面瓜子臉上柳眉細眼,嘴唇小巧,透出秀氣來。

美人看到桑嘉公子帶著一位婢女和一位婆子走來,立刻滿臉笑容迎上去:“大公子去了哪裡?”

“虞姨娘,我們去採了些桂花,你在這裡做什麼?”桑嘉笑道。

虞美人似乎對桑嘉的稱呼分外興奮,雙眼放光,不經意瞄了一眼他身後的月娥和窩呱兒,面有得色道:“王爺昨晚上吃了幾口新鮮的果子,今天,我再摘些回去備著,說不定王爺夜間想吃。”

“好,虞姨娘忙著,晚些時候我再去給七王叔請安。”桑嘉邊說邊從美人身邊走過去了。

月娥和窩呱兒從美人身邊走過,看到她身後的婢女,提在手裡的籃子裡已裝了幾個才摘的橙子。

走過了水榭廊橋,桑嘉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月娥,輕聲道:“她是虞美人,是七王叔的侍妾,十二歲就跟著七王叔,很多年了。七王叔對她甚好,跟別的侍妾完全不同。”

窩呱兒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流露,要說跟著王爺的年份早,還能早過她。那虞美人就是虞家的一個姨娘生的庶女,因為長得好看,被她兄長送給了王爺。王爺推辭不過,讓她跟著窩呱兒當助手。不想有一天,王爺在外邊喝了酒,還被人下了迷藥。躺在床上人事不醒,虞美人支開她,爬上了王爺的床頭。第二天,王爺醒來後,就將她收了房,從此窩呱兒在她面前就得稱奴。

月娥低著頭,今天觀景的所有興致一下子全沒有了。她怔怔地看著桑嘉翕動的嘴角,一下子氣憤起來,這個七王爺身邊有這麼多女人還來挑逗她,簡直就是個大流氓。

她忿忿道:“桑嘉,你家七王叔就是個大色鬼,不要再說了。”

窩呱兒聽到娘子這麼說,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誰人敢這麼說王爺,簡直是大逆不道,不想要命了。

她的一雙眼睛骨碌碌的四下一看,幸虧周邊沒有人,不然,她被連累到死,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在王府小心謹慎地活著,看慣了王府裡的婢子,一年到頭不知死了多少。

桑嘉知道娘子心裡不好受,不再說話,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為什麼會是這樣。他默默將月娥送到日勒客房的院門口,沒有進去。輕聲道:“娘子,回屋好生歇息,桑嘉告辭。”

月娥點點頭,與窩呱兒進了院子。

她抬頭一看,屋裡,廊下,婆子婢女一大堆人全都跪著,嚇了一跳。

她站在院子裡,膽顫心驚地問:“窩呱兒,這是怎麼了?”

“娘子,別說話。”窩呱兒低著頭,小聲提醒道。她的心裡咚咚的跳,猜測著各種可能,難道不該帶著娘子出門?

七爺坐在堂屋,看到月娥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慢慢走進來。她的身後,是捧著桂花枝的窩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