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猶疑地回頭觀望了幾眼瘦弱的葉柔柔,見她安安靜靜的抱著畫站在角落,俯首一句話也不說,心中的天平不由得歪了幾分。

若是她真的被欺負,怎麼可能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杵著不說話,一句都不為自已辯解。

看來真的是她和李煌打鬧才把畫室弄得一片狼藉,平時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沒想到是這種人。

李煌和葉南煙都是老師得罪不起的,於是他大事化小,從輕處理,只罰李煌和葉柔柔兩人都抄十遍校規就算了結了。

李煌面上笑嘻嘻地答應,等老師一走就立馬把校規一甩,丟給小弟抄。

自已則湊到葉南煙的畫架旁獻殷勤,掏出各種小玩意嬉皮笑臉地哄她開心。

葉柔柔則像個傻瓜似地縮回角落,老實巴交地用腫痛的手認真抄寫。

其實她不傻,她雖然表面木訥不善言辭,心裡卻跟明鏡似的。

美術老師根本不敢得罪李煌他們,就算自已說出事情經過也沒用,受罰的永遠不會是這些有權有勢的惡人。

反倒是自已如果因為告狀的舉動惹惱了他們,說不定他們還會變本加厲報復回來。

自已上學的機會來之不易,千萬不能因為這些小事得不償失,立心姐姐說了,要好好學本事,以後才能擺脫葉家,去自由的地方。

……

顧希音不愛畫畫,自然也不去畫室,加上和葉柔柔不同班,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

她人也遲鈍,雖然察覺到李煌等人對葉柔柔不友善,但問了幾回,葉柔柔說沒事她也就傻乎乎信了,愣是沒幫上忙。

最後還是透過王立心的口才得知,葉柔柔居然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遭受校園霸凌。

她聽完,當時就氣得火冒三丈,整個人氣沖沖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往外撲去,要衝到書房罵葉南煙那根攪屎棍。

王立心手忙腳亂拉住她,一把將她按回椅子上。

她氣極,咋咋呼呼地吼道,“你按我幹什麼!葉南煙和李煌居然敢居然當著我的面欺負我的人,擺明了不把我放在眼裡,我現在就要去收拾他們……”

王立心一手按著掙扎的顧希音,一邊側頭和管家對視一眼,面上苦笑。

要是讓這位大小姐一鬧,葉南煙受了氣,指不定今晚回家後又要出什麼么蛾子磋磨葉柔柔。

王立心知道顧希音脾氣直、腦子也一根筋,同她講利害關係是講不通的,於是對症下藥道,“葉南煙身體這麼差,你去罵她,萬一她生氣氣死了怎麼辦?”

顧希音一愣,她還真沒想過這個,眼睛一轉,回想了一下葉南煙弱柳扶風的身形和病殃殃的臉,覺得王媽這話頗有幾分道理。

畢竟在她心裡葉南煙一直是個很容易死的形象,她看葉南煙想在看個油量告罄、隨時要熄滅的殘敗油燈。

顧希音想了想,又不高興起來,掀起眼皮子,鳳眸一橫,瞪著王立心,“那怎麼辦,就這麼任由她們欺負我的人?這不是明擺著打我臉,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好欺負呢。”

王立心搖頭恭維道,“你可是顧家二小姐,怎麼可能有人敢不給你面子……”

顧希音聞言很是受用,嬌矜地一甩頭髮,得意地哼一聲。

王立心接著說,“問題是,大家都不知道葉柔柔是你的人,你也沒告訴他們啊。”

她登時噎住,好像確實是這樣,她素來高傲,平等地瞧不起所有人,當然也懶得告訴學校裡的凡夫俗子葉柔柔是自已朋友。

“你明天去學校之後,只要到葉柔柔班裡對大家說一聲葉柔柔是你的朋友,大家肯定忌憚,再也不動你的人。”

王立心眨巴著眼睛看她,循循善誘。

她當然也很心疼葉柔柔,想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