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照野一把抓住山雀的爪子,強行剝開它的鳥喙。

“吐出來。”

“啾啾啾!啾啾!!”

山雀嘴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突然自山雀胸脯處,延伸出一根墨色細線,纏在燕照野食指上。

祂輕盈落坐在欄杆上,似乎沒有一點兒重量,俯身下來,環抱著燕照野。

「放輕鬆~」

祂手指從燕照野肩梢滑下,落在那根墨色細線上,輕輕一彈。

錚。

墨線顫動,燕照野眼前景象一片晃動。

視野變得極其立體且多彩,風聲從他耳畔刮過,燕照野感覺自已的靈魂被拔得老高,升到了半空中。

這感覺很奇妙,燕照野看到了李硯清木雕樓的頂,也看到了遠處薛霽的院子。

他明白了,他是在用山雀的眼睛。

燕照野意念一動,薛霽住處在視野裡越來越大。

在山雀透亮眼睛裡,燕照野看到書房裡的薛霽,正死死盯著桌面上的一幅畫。

薛霽眼眸低垂,喉結滾動,輕聲呢喃些什麼,握筆的手顫抖著,最後是垂頭喪氣將筆一扔。

手顫顫巍巍往書桌底下探去。

慢慢眼梢染著薄紅,呼吸沉沉。

山雀靠近,落在書架上,將桌面上的畫傳到燕照野的眼睛裡。

那縷墨線搖搖墜墜,終於支撐不住,從中斷開。

燕照野猛然睜眼,極強暈眩感襲來,像是一陣強烈龍捲風襲過,腦子凌亂混雜。

祂半身靠在燕照野背後,抬手輕輕給他揉太陽穴。

燕照野推開祂,獨自捧著腦袋恢復了好會兒,低低笑著。

在花家班,他見過很多各式各樣的人。

類似那種表面謙謙君子,暗地裡,卻愛好施虐,肆意蹂躪。

看著別人痛苦,從中汲取不一樣的快感。

薛霽竟然就是這種人。

更加膽大妄為的是,那畫中人竟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燕照野。

笑著笑著,燕照野臉色慘白,伏在欄杆上止不住的乾嘔。

噁心,這些人真是噁心!

燕照野用食指抹去嘴邊的汙穢,見那邊祂笑得有些玩味。

祂撫摸著山雀的絨毛,猝然手掌包裹著山雀,漸漸收緊。

山雀微微叫了幾聲,便被祂捏碎。

祂從鮮血,破碎臟器中取出那枚黑珠子,放在燕照野手心。

「可還有趣?」

燕照野捏著圓珠子,只見裡面有條毛髮般細長的蟲。

“你就這點本事?”

這番奚落,祂沒生氣,反而笑了。

「憑畜生這點精血飼養,自然成不了氣候,本座要的是人,是人,是這九重天的萬千修士!」

燕照野沒什麼表情,只是問。

“用了這玩意兒,會被硯清長老發現麼?”

「這誰知道呢。」

祂說話很欠,料定燕照野會收下,也不願意再多透露什麼。

果不其然,燕照野將圓珠子收進荷包裡,將地上的山雀清理後,繼續悠閒曬太陽。

不一會兒,有小仙童來給燕照野送飯。

“燕師兄,今天有你愛吃的小炒肉,我特地給你多打了些。”

“辛苦。”

戒律堂審訊事件之後,燕照野拜了雲真派硯清長老為師的傳聞在雲真派傳開。

如今,他處在一種很微妙的局勢裡,沒人敢明目張膽來欺負他,同時,也沒有太多人願意親近他,遠遠避開著。

自成一界。

只有心思單純的小仙童,對燕照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