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里響起。

「結契麼?」

他的心聲與魔音疊在一起。

他太天真了!

哈哈哈!

他明白了,原來這些人,這些事,都是要讓他死!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憑什麼!

燕照野眼珠子瞪得極大,從手指縫裡看到掌班媽媽帶著一群人,抬著一具屍體進到大殿。

掌班媽媽披麻戴孝,抬頭凜然道。

“雲真派也算是這九重天大派,可真是好一個君子坦蕩!”

“這位夫人,到底何事?”

掌班媽媽一把將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揭開,那正是燕照野殺死的劉老媽子。

她演技飆升,眼淚唰一下落下,撲到屍身上去,也不嫌晦氣,嘴裡呲啦哇啦。

“嗚嗚嗚嗚,娘啊,我的娘喲,你死得好慘!”

薛桓上前一步,查驗了下屍體上的傷口。

“我派素來紀律嚴明,清平公正,你且慢慢道來,我定為你主持公道。”

薛桓朝著大殿供臺之上似羊非羊,似鹿非鹿,頭上長著一隻角的獬豸雕塑一拜。

掌班媽媽絮叨一通,大致意思就是,燕照野脾氣突然大變,剛開始只是虐殺小狗小貓,後面竟然將魔爪伸向活生生的人。

“天地良心,他鐵定是入了魔了,我聽說我們隔壁班子白姑姑的村裡,整村都被魔物屠戮了,哎喲,這魔物可不能留啊……”

“這樣。”

薛桓轉過身來,燭光在他臉上一閃,有幾分陰森。

“那麼,燕照野你可認罪?”

“認……罪?我認什麼罪?”

燕照野展開身體,一點點撐著要站起來。

衣衫染血,面容蒼白,牽起嘴角似笑非笑,十分駭人。

薛霽感覺頭皮發麻,沒忍住抬手,蓄滿真氣朝燕照野身邊一揮。

燕照野整個人重新摔在地上。

“我看你,就是入了魔,骯髒噁心的卑鄙小人,來到這九重天都忍不住貪慾,又何況在凡間大陸!”

“我不是魔物。”

“掌門大人,請問在雲真派,這入魔了的人,該如何懲治?”

掌班媽媽趁熱打鐵,探頭探腦急問道。

“當誅。”

清清冷冷的聲音由外而內傳來。

門前逆著光,長身玉立的人跨進來。

不是李硯清,還能是誰有這種清逸出塵的氣質。

戒律堂瞬間寂靜無聲。

李硯清身份特殊,他從山外山來,以白澤傳承人的身份入世,整個九重天都很敬重。

“你……連你也要殺我麼?”

燕照野伏在地上,眸光如死水般平靜,他回首看著李硯清。

“李宗師……”

燕照野自幼養在娼寮裡,說話間語氣不經意會拖長,帶著伶人幽怨婉轉的音調,配合著極美的容顏,門中不少弟子忍不住流連他如暖玉的肌膚上。

“連你也要殺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