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接話說道:“如果讓我來把故事的真相補全的話,大概就是吳遠進山打獵,殺了一隻母鹿,放走了一隻小鹿,轉過年來一群小孩在他家門口玩,擾了他家孩子讀書,他就出來想把那些小孩攆走。

有可能當天他喝了點酒,本想嚇唬那些孩子,結果錯手當場射死了一個。

縣令殺人也得償命,所以他就找了個道士過來,說被射死的小孩壓根不是人,是個妖怪,還弄了個小鹿的屍體丟在家門口,然後縣裡的人口口相傳,就傳成了鹿童來找吳遠報仇,而殺死妖怪自然就不用償命了。

但是吳遠殺的確實是個人,別人不清楚,死者的爸媽親人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最後吳遠淹死,並不一定是鹿妖所為,而更像是殺人償命,這也是呼應鹿童最後的後記部分——鹿童多為孩童含冤所化,葬怨兒之骨可化解。”

“不愧是寫小說的,閱讀理解滿分!”羅胖子陰陽怪氣地朝我豎了個大拇指。

二爺倒是聽得認真,並且一臉嚴肅地看著我問:“所以,你覺著鐵柱子家那孩子,還有你老姨他們,都是被一個冤死的小孩給鬧騰的?”

“對。”我點了點頭說:“我和小胖都聽見那首童謠了,從內容來分析,應該是說鹿童的家在小河溪邊的一棵樹上,它會邀請其他小孩去家裡玩,玩到天亮就回家,所以小六子他們迷糊一晚上,天一亮就醒了。”

“那為什麼過去幾十年都沒聽說有什麼鹿童啊?”二爺皺著眉問。

“有可能就跟村口今年修的水塘有關。”我猜測說:“鹿童一直被我姥爺鎮著,但是今年村頭修了水庫,又有人砍樹建魚塘,這水木環境一變,鎮壓鹿童的五行格局也就跟著變了。最關鍵是前幾天那道雷,劈斷了一棵老松,大概就是這一下徹底把鹿童給放出來了。”

“所以你才問我山裡有沒有住過什麼人,有沒有誰家孩子含冤死了。”二爺神色凝重地說。

“對。”我衝二爺點了點頭回答說:“如果一切都和我分析的一樣,那想徹底化解這個事,就必須弄清楚變成鹿童的小孩到底是誰,他有什麼冤,然後給他辦成白事來葬靈洗冤。”

二爺聽後輕嘆一聲,為難地皺起了眉說:“那這可就難猜了,誰知道那個鹿童是哪年死的呢?”

我回憶了一下那兩個小孩的穿著打扮,提醒二爺說:“總共有兩個小孩,頭上有角的是鹿童,他穿著一身很破的粗布衣服,不太像現代的打扮。另外還有一個小孩穿戴比較時髦,黃運動衫,藍牛仔褲,估計是誰家的孩子夭折了,一直跟著鹿童到處跑。”

“那孩子多大?”二爺立刻問道。

“大概6、7歲吧,也許可以從他這裡入手調查一下。”我說。

“嗯,6、7歲……”二爺拉了個長音點了點頭,在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咱們村裡真沒有,不過去年,隔壁四嶺子村老葉家的小孫子死了,就秋天收糧的時候,他爸抱著那小孩坐拖拉機,結果一個沒留神那小孩出溜下去了,卷輪子裡就沒了。”

“四嶺子村,也不算太遠,就水庫西邊唄。”羅胖子說。

“對,水庫西邊,我跟老葉頭還算熟悉,可以幫你們聯絡一下。”說著,二爺就拿起了手機,戴上了老花鏡,吃力地找出了號碼撥打出去。

電話很快通了。

一番寒暄之後,二爺繞著彎就把話題轉到了老葉家夭折的小孫子身上。當問完了孩子當天穿著的時候,二爺的表情頓時一變,小眼睛使勁睜著,連連衝我點著頭,那意思再明確不過了——葉家小孫子出事那天穿著的應該就是黃運動衫和藍牛仔褲。

但二爺的反應還不止如此,電話那邊依然在不停說著,二爺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你是說,你最近總夢見你孫子回來家裡玩?”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