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玄莫緩步走出王宮時,屋瓦上的雪漸化,日頭也大了,她不知自已是被日頭晃得張不開眼,還是被宮門前的馬車上那幾人的笑顏晃的。

一見鍾離玄莫出來,南亦風就率先跑了過去,“你都不知道,我們等你吃飯等了多久。”

說完,他就旁若無人地牽起鍾離玄莫的手,然後得意地看向慕清羽。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比起喬梓弈他們,慕清羽更像是他的情敵。

對於這麼幼稚的行為,慕清羽自然是當做沒看見的,她輕聲道:“將……自此之後,鍾離玄莫只是鍾離玄莫了。”

鍾離玄莫聞言,釋然一笑,如此輕鬆,她活到這個年歲還是頭一遭。

坐上馬車,鍾離玄莫不明所以地看著怨氣幽森的喬梓弈。二十出頭的樣貌,五歲孩童的心智,現在卻又一副花甲老人的心事沉重。

鍾離玄莫正要問,慕清羽便坐到鍾離玄莫身旁道:“今早來時,喬相夫說什麼也不肯好好洗漱更衣,非得要大相夫照顧他,大相夫責罵了幾句,這就氣著到了現在。”

說著,慕清羽捂嘴一笑,現在想起早晨那光景還覺滑稽得很。

南亦風聽她說起這個,怨氣更重,朝著喬梓弈翻了個白眼就抿嘴不說話了。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還要幫他穿衣服,這怎麼可能!

不瞪還好,這一瞪,喬梓弈嘴巴一癟,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了。

“大相夫還是哄哄吧,喬相夫身體虛弱,一會兒哭鬧或是現在這般憋著都傷身。”冷荀坐得離喬梓弈近,能聽到喬梓弈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南亦風心裡氣憤,但還是轉頭看了喬梓弈一眼。呃……果然,臉都憋紅了,看著也快哭出來了。老天啊,他自認平時和喬梓弈沒啥交集,怎麼喬梓弈就纏上了他了呢! 冷荀默默地和南亦風換了個位置,以便南亦風哄娃,不是,哄人。

車上的幾人都默契地轉過頭相互聊著些有的沒的,就連鍾離玄莫都鬼使神差地和慕清羽閒話了幾句。

南亦風:“…………”不知道這樣更尷尬嗎?

然後一路上就是南亦風輕聲哄喬梓弈的聲音,還有那些沒話找話的家常。

蒼寒駕著馬車朝女公府去,想想上一次這般輕鬆時已是恍如隔世。她想,也許這次的變故於她們,於女公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蒼寒此刻忘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官場沉浮事小,人心難測才是真正的險惡。 回到女公府內,鍾離玄莫頭一次認真打量自家院落,別說,玉桓倒是用心,府宅別緻,四下裡也乾乾淨淨。

鍾離玄莫坐在院中,看著玉桓對一眾家僕道:“日後女公府裡也用不著這麼多人伺候了,你們領了銀錢身契便各自去謀出路,現在叫到名字的過來領東西。”

南亦風也坐在鍾離玄莫身邊,他想,這大概就是主角落魄的時候吧!不過按照正常的劇情走向,很快籬國就不得不依仗鍾離玄莫,或許是外敵入侵,或許是朝局動盪,鍾離玄莫應該會再回巔峰的。

就這麼坐著看了許久,鍾離玄莫坐得有些睏乏了玉桓才將家僕打發完,又將剩下的十來人重新安置。

府內的事情還未完,鍾離京華的御旨便傳遍了整個鳳陽城。而這道御旨也由鍾離京華身邊的大宮女親自傳到女公府。

大致便是同鍾離玄莫昨日所說,除了女公這個名頭,鍾離玄莫再無其他職銜。

不過,令整個鳳陽城掀起鋪天蓋地的議論的是最後兩件,一是鍾離玄莫非先王親女,二是女公府的小公子是鍾離京華與王君的孩子。

對於鍾離顧馳的身世,王榜上只堪堪幾句便了。大致是說,鍾離顧馳命中帶煞,需鍾離玄莫這樣高位又沾殺戮的人壓一壓。是以,鍾離顧馳便送到女公府養著,如今煞氣已除,年紀也漸大,是時候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