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顯然是明知故問,安閒宇無心與他爭什麼,正要著人送客,安閒元竟沒有同平常一樣再無事生非,反而悠悠地走了。
看著他離去輕鬆的背影,安閒宇有的時候也會想,如果當年安玥要將安閒元送與朝中新貴時,自已沒有一時心軟替安閒元求情將他留了下來,那入女公府會不會就是自已了?
想想往事,安閒宇搖搖頭,世上之事哪有什麼如果呢!
而安閒元走出院子也長舒了口氣,如果今日安閒宇沒有回來,他想自已一定會瘋魔的吧。
安閒宇的事算是了結了,鍾離玄莫只覺身上的斗篷千斤重,險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待她回到府中,府裡僅剩的下人正來來往往地忙著晚膳,想著自已好些日子沒有去過西苑了,就轉而朝西苑去。
西苑裡,南亦風只留了長漁一人,反正他也不習慣那麼多人盯著他的一言一行,正好府裡遣人,他就順水推舟把西苑的人都遣了。
二人正在種樹沒注意到走近的鐘離玄莫。
“大相夫這是在做什麼?”鍾離玄莫有些好奇,院裡的名花都被鏟了,南亦風二人在種柏樹。
長漁先回過神放下鋤頭朝鐘離玄莫行了禮。
而南亦風被突然的聲響嚇了一跳,看清來人是鍾離玄莫便不著痕跡地將她牽著離挖出的土遠了些,他覺得她今天雖然一身墨色,但看著格外溫柔,不想她的裙襬和鞋子沾上一點兒汙泥。
拉鍾離玄莫在一邊的石桌旁坐下,南亦風才說:“我覺得這些花開的時候雖然很好看,但是它們沒有阿玄的韌勁和氣量,所以我把它們都換成柏樹,柏樹常青更襯阿玄。”
說完,南亦風還不顧一邊賣力刨土的長漁,抬手就撫上了鍾離玄莫的臉頰。
長漁見狀趕忙悄悄離開,他總是見不得這樣的場景,總感嘆著,不知將來自已的妻主是個什麼樣的,會不會為了他終身不納他人?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他還是這麼期望著。
鍾離玄莫對於南亦風突如其來的親暱舉止頗有些不自在,便伸手將他的手拉了下來,“大相夫怎麼總是孩子一般沒有規矩?”
雖然是責怪的話,但鍾離玄莫並未說得太生冷,略有些玩笑的意味。
“反正又沒有別人……”話至此處,南亦風頓住了。
他將鍾離玄莫的手拉到自已眼前,除了厚厚的繭,還有一條從虎口延伸出來的傷痕,貫穿了整個掌心。
鍾離玄莫見他這樣盯著自已的手不在意道:“一點繭就讓大相夫看呆了?”也是,南亦風從小錦衣玉食,身邊的家奴也怕是沒有這樣的雙手,他驚訝也不奇怪。
南亦風久久沒有回神,不是因為繭,是因為那條長長的疤。
疤痕只有痕跡,已經摸不出來了,他剛才是摸到鍾離玄莫手上的繭,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條疤。
見南亦風呆呆地盯著自已的手,鍾離玄莫怕真嚇著他,便抽回手道:“這些繭無甚大礙,再抹幾日清羽的藥膏便消了。”
她還記得,當年她不喜塗塗抹抹的,慕清羽便說,籬國以女子為尊,國家大事都握在女子手中,上陣殺敵也是女子。但女子一般不做粗活,她們對於衣著要華麗美觀,吃食要精巧味美,面容要護理打扮。
是以,籬國的女子除了年少便入軍營或是家境貧寒者,大都十分注重自已的外貌膚體。用慕清羽的話來說,鍾離玄莫乃一國女公,不管是在籬國還是與其他國家接洽,都不宜過分不重視外在。
就這樣,鍾離玄莫便由著慕清羽折騰,畢竟慕清羽的話不無道理。
鍾離玄莫從往事中回神,南亦風便問:“這條疤是怎麼來的?”
南亦風這一問,鍾離玄莫才想起自已手心的疤,原來南亦風是被這個嚇到了,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