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天裡,鍾離玄莫帶著南亦風玩遍了鳳陽城的歌舞坊、戲院、茶樓、賭坊什麼的,大街小巷都有他們的身影。一開始南亦風不太願意玉桓她們跟著,但直到他開始逛逛逛、買買買,他才知道玉桓等人的重要性。
直到第十四天,南亦風沒再和鍾離玄莫一起出去玩,而是一早帶著長漁偷偷摸摸出門。
鍾離玄莫如往日一般來到西苑,並沒有見著人。她只當南亦風年少貪玩,沒多過問,便自已忙了一會兒,深覺乏累便躺著歇了歇。
約摸黃昏時,鍾離玄莫醒來便覺頭上頗有些奇怪,往鏡邊看了才發現自已梳著格外隆重的髮髻。
“玉桓?玉桓?”鍾離玄莫叫了兩聲,沒人應。正要出門檢視,這才發現夾在門縫裡的信,是玉桓的字跡。
看完信,鍾離玄莫便沒再理會發髻,依照信裡的提示到西苑。她踏進西苑不見有人,只見院裡積雪的樹上掛滿了紅綢。再往裡走,門上掛著歪歪扭扭的字幅:拉!
鍾離玄莫看了眼字幅旁的細繩,輕輕一拉,是幾天前他們一起買的幾隻花燈。花燈從天而降,上面都寫著: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走近細看,中間的花燈沒有點,裡頭似乎有什麼東西?
看完裡頭的東西,鍾離玄莫不禁勾了勾嘴角。果真是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透。前些日子在賭坊裡玩了幾把,南亦風小賺了些銀兩,非說是這骰子與他有緣,硬把它們帶了回來。當時只以為他孩子心性,沒想竟是這般作用。
順著南亦風留下的指引,鍾離玄莫一路上都看見了他們這幾日買的東西,鼻頭酸了酸。她按照指示拎起了南亦風非要買的小竹筐子,不停地往前。
靜謐地小路很窄,不難看出是這幾日闢出來的,但籬國特殊的天氣還是在這兒堆了雪。一路上紅燈映著白雪,美得人心醉。
走著走著,一隻竹籤便懸在路前: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和竹籤綁在一起的,還有一支金簪,鍾離玄莫沒看,便當是鴛鴦吧!
繼續往前便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再是: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有: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又有: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然後是: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
……
最後是那句:願得一人心,寧負天下不負君。
竹籤還是那支竹籤,鍾離手頓了頓才將竹籤和其後的步搖取下放進竹筐裡。待回過神來,已經到了一座燈火通明的水樓。
彼時,玉桓正和長漁一行人等在那裡。 鍾離玄莫心下了然。
待鍾離玄莫從水樓出來,不再是先前墨綠的衣衫,而是一襲嫁衣灼灼。妝容髮髻都是事先準備好的,是以,鍾離玄莫僅在水樓中更衣,裝扮髮髻,並未耽擱多久。
鍾離玄莫坐在船中,透過簾子能看見碼頭邊掛滿了紅燈,還有……與她一樣紅衣灼灼的南亦風。
待船停下,鍾離玄莫第一次讓人扶著下船,等在碼頭的侍女替她蓋上蓋頭,然後她便由著南亦風將她牽著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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