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碰上一兩個人。

白天,她把曬乾的野棗收進罐子裡,問浮玉,“連水娘子都去割穀子了?”

浮玉把裝滿藥材的簸箕端過來,道:“怎麼可能,水娘子頂多是做做飯,給田裡送去。”

再是苦的人家,應該也不至於讓一個身懷六甲的人下田割稻子。

尤其,柳媽媽看著為人冷漠,其實對兒媳很不錯,從不讓水懷玉乾重活。

謝斐又收拾草藥,說,“最近府上應該會來人驗收穀子,你我都注意點,別隨意走動。”

她說完,又朝袁三喊了聲,“大頭,沒事你也少來,要是讓人撞見,我手上多少得犯幾條殺孽。”

袁三在鋸木頭做板凳,聞言嗤之以鼻,“您殺什麼?殺魚?”

別看謝斐殺雞殺蛇很利索,真要給她一把刀,讓她往活生生的人身上捅,她得哆嗦成篩子。

不過謝斐料得不錯,隨後幾天,莊裡經常有人來檢視。

這座莊子是裴府所有田莊中,最小最差的一座,每年糧食,木炭,野味這些的收入,比不上大莊子的千分之一。

良田少,便沒有佃戶,都是裴府的下人,包括柳媽媽一家在內親自耕耘。

如此一來,莊子上只留少許勉強供溫飽的收成,其餘全部上交裴府,不留絲毫餘地。

謝斐望著院裡,原先水懷玉種下的幾棵大青菜,說道:“他們不會,連我這的收成都給弄走吧?”

浮玉道:“您想多了,那蕭世蓉能看得上這麼幾棵菜嗎?”

裴府主君不管事,裴府全是蕭世蓉當家。

蕭世蓉極盡奢靡,飯席間全是山珍海味,珍饈佳餚只淺嘗一口便倒掉。

光一頓早膳,花費幾兩銀子不算稀奇。

浮玉又道,“我早上出去給兔子挖野草,聽見幾個下人在議論,說今年的收成太少,裴府那邊不滿意。”

謝斐道:“是蕭世蓉不滿意,還是來檢視的管事不滿意?”

蕭世蓉只顧享樂,這種小事應該是不理會的,很可能是管事的找茬。

浮玉聳肩,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柳媽媽跟莊頭都急得不行,這不,一大早,陳莊頭就帶人去山裡打獵了。”

這些都不關謝斐的事。

原本青菜長好了,該給水懷玉送去,到底是人家孕婦自己種的,沒道理連這都貪圖。

只是看管事那囂張跋扈的姿態,最好還是等秋收結束再說,免得為了幾棵菜橫生枝節。

夜裡,打獵的男人們回來。

柳媽媽的大兒子,水懷玉的官人,莊頭陳大發拎著兩隻野雞,神情陰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