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傳來一陣慘叫。

聲音如同細絲,斷斷續續地從遠處牢房傳來。

李逸的心臟猛地一緊,那聲音,無疑是自己父親李恆。

“爹!”李逸驚撥出聲,他繞過李昊的桌案,朝聲音來源的方向奔去。

鎮國公李昊和王公公見狀,卻並未出手阻攔,只是微笑看著。

李逸的腳步在牢門前戛然而止。

眼前的景象讓他幾欲昏厥。

只見李恆披頭散髮,被吊在刑柱上,身體血跡斑斑。

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掛著未乾的血跡,雙眼緊閉,呻吟不止。

兩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站在李恆跟前,其中一人手持長鞭,臉上面無表情。

“你們對我父親做了什麼?”李逸幾乎嘶吼。

他的雙眼赤紅,額上青筋暴起。

在他心中,父親李恆一直是一座大山。

作為知府,父親民眾心中有著極高的威望。

可那個曾經威嚴不可侵犯的父親。

此刻卻披頭散髮、遍體鱗傷地吊在刑柱上,任人宰割。

但是自己站在牢房外,卻什麼也做不了。

這種屈辱和痛苦,讓李逸渾身在顫抖。

他不敢相信,那個曾經權傾一方的父親,竟然會落到這般下場。

荊青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沒什麼,一直不招供,給他餵了點毒藥。”聲音輕描淡寫。

李逸擦掉淚水,怒斥道:“根據大陽律第三十八條,任何四品以上官員在未有確鑿證據證明罪行時,不可受刑。欽差大臣!你這是在公然違背律法!”

李昊放下手中的茶盞,咧嘴笑道:“黃口小兒~你算什麼東西,可有功名在身?一介白丁也敢在此妄論律法?”

“目前已經有將近十餘名糧商出面指認李恆,說他威脅糧商哄抬糧價,同時收受糧商賄賂,私自囤積賑災糧食。”

“這是那些證人已經畫押的證言。”

李昊從懷中拿出一疊紙張晃了晃。

“另外~”

李昊轉頭對顧雲深說道,“根據大陽律第五十四條,王公貴族不得干涉司法辦案。世子,你深夜私自帶案犯家屬闖入大牢,你這是在公然阻撓辦案!”

顧雲深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目前的局勢非常複雜。

抓李恆只是一個前招,對方這明擺著是衝著自己來的。

如果這是龍椅上的那個人故意借勢要整治周王府。

那麼自己現在貿然出手,就會給朝廷進一步動手的理由。

不能衝動!

正思索時,牢房中的荊青舉起了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李恆的身上。

李恆悶哼著,身體在刑柱上不住顫抖。

“住手!給我住手!”李逸瘋狂地喊著。

顧雲深眼中閃過殺意。

他按住後腰刀柄,上前一步,死死地盯著荊青:“如果你再敢揮一鞭子,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荊青似乎被顧雲深的氣勢所震懾。

他顫巍巍地丟下手中的鞭子。

聲音顫抖,“我好害怕啊,世子!”

顧雲深盯著他那副惺惺作態的模樣。

看來這幫人還是不敢正面和自己起衝突。

然而,下一刻,荊青臉上卻突然閃過一絲陰狠。

他瞬間抽出腰間的繡春刀,一刀斬在了李恆的胸口。

“啊!”李恆發出慘叫,鮮血瞬間染紅了囚衣。

“爹!”李逸睚眥欲裂!

“世子,這次我沒揮鞭子,我砍了他一刀,桀桀桀桀……”荊青怪笑。

顧雲深怒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