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兒後,我更加賣力地演出和工作,希望早點出人頭地,給她更好的成長環境和物質條件。
但結果,我越努力,就越沉浸到角色,越強烈地感覺自己與角色融為一體,更可怕的是,我內心也越享受。
漸漸的,我已經不滿足於自己演一個女人,而更堅定地希望自己成為一個女人,且這種希望與日俱增,越發迫切。
終於在大概一年後,有天我在沒有提前告知的情況下,我去到妻子工作的城市,她有點驚訝,但我只說有點事想聊聊。
她以為是關於我們兩地分居的事,結果我說的是,想和她離婚。
她很震驚,以為自己聽錯了,跟我反覆確認,但當她發現我語氣和表情越來越堅定時,她選擇了相信。
為讓她儘快同意,並辦理手續,我對她說我們分隔兩地這段時間,我愛上了別人,已經發生實質關係。
但她不肯相信,說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對我還算了解,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我今天說話不會是現在這種態度。
她想知道我提出離婚的真正原因,否則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
我說,我們在一起這麼些年,一直不像別的情侶那樣熱烈、投入、恩愛,總是不鹹不淡不冷不熱,中間永遠像隔著一層什麼東西,她多少也肯定想過分開吧。
她眼神有點閃爍,依然不同意,堅持要知道真實的原因。
沒辦法,我只好把多年來,關於性別認知的心路歷程講給她聽。
這個答案完全超出她的預判,以至聽得她眼睛睜大,表情呆滯,不敢相信,以為我還在騙她,但從我的表情語氣肢體動作來判斷,我又沒有說謊。
我倆沉默良久,她還想再探探我的話,問我是不是同性戀,因為怕她無法接受自己是同妻才這編出這麼一件事的。
我沒說話,只是用滿懷歉意的眼神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又是一陣沉默,她終於接受了這個晴天霹靂般的訊息,沒有大吵大鬧,沒有惡語相向,沒有泣不成聲,只有冷靜和安靜。
一個女人,談了四年,結婚快兩年,一起生了個女兒的丈夫,突然說自己也想做個女人,要和自己離婚……
這種事可能放眼全世界,再放眼全人類歷史,也不多見吧。
所以,爭吵和哭泣在這件事裡,忽然失去了原有的意義和效果,變成了無必要的存在。
第二天,我們飛回老家,瞞著雙方父母辦理了離婚手續。
我知道,選擇尊重和放手,是她給我最後的愛了。
對此我心懷感激,也充滿愧疚,便將女兒的撫養權、房子、車子和大部分存款全給了她,我幾乎淨身出戶。
從民政局出來,我們直奔機場,最後分別前,她問我:
“下次見面,就成姐妹了嗎?”
我露出苦笑,好一會才回答:
“最後的最後……可能吧。就讓風吹雨落陽光傾灑,讓花自然地開。”
離婚後一年,我除了工作,其它什麼都不管,不出門,不社交,甚至過年也沒回老家。
年後剛開工,團裡決定更新表演節目單,編排新的舞劇,在我主演的舞劇開演兩週年時,進行替換。
結束兩週年專場,舞劇停演後,我短期有了許多空暇,於是在徵得前妻同意後,回去看了女兒。
再回魔城時,我橫下心終於做了那個決定:成為女人。
說動就動,我在網上查詢了許多資料,篩選了許多醫院,花費了許多時間,終於透過中介機構聯絡確定好。
手術在國外做的,一是法律上更寬鬆,二是醫生手術經驗更豐富,三是可以瞞著家裡和所有認識的人。
做完心理測試並透過後,正式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