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我們沒再彼此聯絡,連去學校報名,都是各自前往。
開學後的一週,我內心頗為煎熬,想去找她好好聊一下,告訴她也許我們不合適,但又沒有她在學校的聯絡方式。
實在憋不住了,就打電話到她家,找她爸媽問到了她的手機號碼,打給她說準備週末去找她。
電話接通,我聽出她聲音不對勁,相比以前快樂明朗的狀態,現在有種低落消沉的感覺,話也變少了,語速也變慢了,聲音也變小了。
我問她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了什麼困難,還是說有誰欺負了她,她只是說沒有,便是一陣沉默。
我挺擔心她的狀態,便讓她週末無論如何要見我,其它的見面後再聊。
週末見到面,她隔著一條馬路和我揮手打招呼,很友好,臉上卻掛著刻意的笑容,與她當時整體的精神狀態很不搭。
我一眼看出她在強撐,只是想在我面前表現出很開心的樣子。
她帶我參觀學校,她一邊講校內的各種設施,一邊領先我半個身位,很有導遊的架勢,只是越走我越感覺她在強撐。
校區不大,但我們走得很慢,逛了許久還沒有逛完。
由於新生剛報到不久,有很多活動,重點是社團都出來招新,所以校園裡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等走到一個幾乎沒人的地方,我提議找個地方坐會兒,表示有幾句話想說。
她在前面帶路,整個肢體尤其是背影卻散發出緊張的氣息,呈現出一種僵硬感,這和她作為一個舞蹈生的身份,以及她以往的樣子,完全不合。
見到她這個樣子,我越發猶豫該怎麼對她開口,但事已至此,我不得不說。
在草坪中間的長椅上坐下來,我朝她看了一眼,她目光呆呆看著前方,彷彿在等待一個冰冷結局的降臨。
我嚥了口口水,艱難出聲:
我認真想了很久,覺得我們……我們……可以交往看看。
是的,最後話在嘴邊我還是不忍心說出來,轉念給了一個她想要的答案。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歡她,但知道自己並不討厭她,完全能夠由內而外接納她,才敢改變主意。
她聽到我的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先是一愣,然後轉頭看向我。
我也看著她,看得非常清楚,她的臉從烏雲密佈,幾秒鐘內就變成了陽光燦爛。
身體上的頹喪與壓抑也隨之一掃而空,一個青春活力朝氣蓬勃的她又頃刻間被徹底喚醒。
一陣淚光在她大大的眼眸裡泛起,那一瞬間,是我認識她以來見到的,她最柔軟和好看的一瞬間。
在眼淚流出來前,她嗖地一下抱住了我。
我耳邊突然傳來她急促的啜泣聲,也彷彿能聽到她噗通的心跳聲,甚至血液奔湧的流淌聲。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的決定,沒有太錯,至少在此刻,我幫一個花季少女找回了原來的靈魂。
至於以後,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那就騎驢看唱本吧,總會有答案的。
從那天開始,她就老往我學校跑,但我們一起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找個小的舞蹈室練舞。
別的情侶約會都是吃飯、看電影、逛街、開房之類,這些我倆很少做,頂多就是練完舞之後,學校食堂吃個飯,然後校園裡散散步。
這樣的約會雖然單調,但在專業上給我們帶來了回報,期末考試時,我倆都成為各自學校的專業課成績第一名,還贏得了獎學金。
寒假時,我們一起設定了舞蹈方面的夢想,希望有一天加入自己嚮往的舞團,併成為首席。
從此以後,我們的感情更像是一種升級的友情,或者革命情誼,大多的時間和精力都一起花在舞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