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思著黑口袋早點送出去,放在辦公桌下惹眼。他一整天只暗暗關注莫的辦公室,數次去莫名庭長辦公室,都見老陳法官斜挺著高鼻早早坐在裡面;到了下午,又探了幾次,都是吳法官簇擁著身子在裡面相談甚歡。

結果快到下班時間,莫庭長早早鎖了門走掉。

回來陸把辦公室情景說與曾琴,曾琴發笑:“哎,買這個酒難,沒想到送這個酒更難。你們辦公室人多心多,看來都不是好交往的去處。”

“我看吳姐還行,都說她老公是區領導,倒是沒有官太太的架子,對我很關照。”

“那趕快給吳姐拜個年?”

“怎麼拜,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呀。”

“你直接打電話,說給她送點土特產嘛。”

“可哪有土特產送呀?我帶回來的這點羊肉,不夠大家塞牙縫。”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我們網上買來給她送過去。”

月滿冰輪,燈燒陸海。

元宵節快到了,到了晚上,馮肇興兒子的事浮上心頭,春節父親不容拒絕的叮囑又冒出來。捲縮在這狹小的房間裡,陸坐臥不安。

就買瓶酒,送瓶酒的事他都做不好。

何況他馮二娃犯的事在刑庭。

唉,外人只道這兩個庭隔得近,卻不知隔著一道喜馬拉雅山,算來算去只有找徐火華問一問。

曾琴打掃完廚房家務,陸無話可說,只忍不住問了她:“你們最近忙麼?”

“最近呀,公訴案件越來越多,就如你經常比喻的,四樓卷宗只差堆到五樓地板去了。”

“對了,來了幾個月了,你們不到法院來參加庭審?”

“我們來的時間太短,陳科長不放心我們業務能力,不讓我們庭審,但卷宗還是要看的,看到的問題要提出來,幫助檢察官查缺補漏。”

“你看,我們新來的徐火華,可能都開始參加庭審了,他還不是才進來單位。”

“就你們法院的庭審條件,公訴人才不想去呢,我們公訴人經常吐槽,你們每年收幾千萬的立案費,錢收的不少,可硬體環境實在是有點寒磣。”

“是呀,我們的老法官早就抱怨得很了,6個人擠在一個辦公室,桌上堆得卷宗比人還要高,連電梯都沒有。本來說新建辦公樓的,地都選好了,可中央出了禁令,不讓新建樓堂館所。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嘛。”

“唉,我們檢察院還好,提前修建了辦公樓,據說是找大師擇了吉日的,以前的領導真是有先見之明。”

“是呀,還是你們的檢察長好。”

“說的像你們法院院長不好似的?”

“我們馬院長,除了大會上見到,平時壓根見不到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好像天上的神仙。”

“嗯,明天我們還要去看守所提審,早點睡吧。”

時序越冬夜正長,桂馥蘭芬冠一鄉。第二日,冷雨匍匐在暗淡無盡的山巒上,莫名庭長辦公室的門,任由寒氣進進出出。

陸林宇趁上廁所打探了多次,也沒有很好的機會去同他交流彙報,心想這酒送不出去,心裡犯嘀咕。

“嘿,你在想什麼?”年豬一樣肥的孚法官大喝一聲。

“沒,沒想什麼。”

“下面開庭了,一會做記錄認真點,馬虎不得。”陸轉而又被拎去作書記員。

中午吃飯,終於碰到徐火華。

他老兄稱喚自已最近忙得很,天天開庭、日日無休。飛虎庭長對他們強調,週六保證不休息,週日休息不保證。

這不,遇見一幫團伙作案,嫌疑人就有30多個,卷宗就有100多本,需要閱卷的材料,比近幾十年出版的世界名著都要多。這兩個周,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