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青草破土而出,瀰漫著春意的清明節後。二人只隨意見一面,其方片臉鷹鉤鼻的外邦模樣,令莫倍感不適,一陣胃痙攣後卻撈起大仙往日的妙語,心中一驚。

為了揭開她不吃米飯,以石頭充飢的謠言,莫忍受著感官上的不適,聊天從午後一直盤旋到深夜。正當他懷著自信,欲蓋彌彰的問吳奈起居習慣時,吳奈自以為面前這位男士對她露出了難掩的好奇。

她多年來之孤獨寂寥,如那一江春水湧出。她已然萌動了春心,便頻頻施媚,要莫庭長降格來嘗。莫庭長豈願隨便委身事之,不料吳奈往茶杯放了一劑奇藥,令莫庭長舉火燒天,破了巴戒,哦,不對,應該是李安先生的那部電影——《色戒》。

由於破戒環節少兒不宜,此處省略萬字。

莫庭長望著醫院的診療單,心情如下雨天背棉被——越背越重。他感嘆多年來,放了不少空槍,這一次卻直中靶心。

吳奈懷孕了。

此非天意?

旁人皆勸他不要趟這趟渾水,要是被這妖女攝取心魄,莫家要倒天大的大黴。正是這話起了反作用,與其信這世界有什麼所謂的妖女,不如信旁人妖言惑眾。

吳奈有了身孕後,仙源鎮上流淌著一股沒有根據卻據實可信的傳言,這個妖女肚裡懷的是蜥蜴或者長蟲。

接下來的幾個月,或許是莫庭長人生最為充實的時光。他肝腦塗地,動用了所有人脈資源,花幹了陳年積蓄,為這個世人眼中的“妖女”調動了工作。

這下二人,終可匯聚於築城了。

按說該是皆大歡喜。可好景不長,這會莫庭長癱軟坐在沙發上。

他這下子才知道,閻王爺嫖娼——日了鬼了。他得知她吃水蛭吞石灰的習慣以及夜晚眼袋長蟲的形狀,人都快瘋了。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他悄悄翻開《物種起源錄》,發現書上記載,這樣女人誕下的嬰兒,世界上沒有先例,很可能是長了尾巴的蜥蜴。

他本想送她到醫院救治。她卻嚴詞拒絕。

“求你不要送我到醫院去,他們會用藥品殺了我。”吳露出哀求的神色。

莫卻堅定的認為,只有透過治療才能扭轉她的疾病。

“我沒有病,只不過我們的生活方式不同。我既不頭痛,也不腦暈,如果送我到醫院,那裡的藥品和醫生只會殺了我。”

“難道要讓我每晚伴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睡覺麼?”莫庭長自狠狠地捶牆。

莫庭長早早當了庭長,卻攤上這事兒。他每晚同這樣一具如屍體一樣噁心的妻子睡在一起。也許每一晚都是煎熬。他有時候害怕的不敢側身。於是,噩夢越來越多,導致精神也開始失常。

見吳奈孕婦的肚子日顯,他越發恐懼這肚子裡會誕下一隻怪物出來。

後來的事件便簡單了,吳奈萬幸終於誕下一女,取名莫可奈何。莫可奈何誕下,擔心其成怪物的鬱結才煙消雲散,不過其同樣愛吃石灰的習慣,令莫庭長近乎崩潰。

待莫可奈何學會走路後,吳給莫庭長髮了一條不足四字的離婚訊息“結束了”。莫庭長在庭上接到這個訊息時,眼睛裡流出了他人生第一次帶有悔恨色彩的淚水。

莫庭長匪夷所思的感情生活,似乎從那個遙遠下午就早已開始,到中途發現吳奈眼裡長蟲而結束。直到離婚時身無一物,身敗名裂的他,收拾這個破碎的家庭世界,留給民一庭一個難以言說的後遺症。

莫庭長也許永遠不會告訴女兒,她的母親和他因為意見不合而天天吵架,她舉著碗筷和菜盆把這個小康家庭砸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的行徑。更不會透露莫父為此心肌梗塞而死的巨大災難。

他和吳奈因給女兒喝奶還是吃石灰的分歧,而引發了最為激烈的爭吵。他主張讓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