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詩進不了場,談情入不了心。可惜陸林宇不曾擁有高加索人或者印第安人發達的腮邊毛囊,否則早已氣得吹鬍子。據說歐美男人少少為一個女人生悶氣,只覺得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歐美男人同女人約會,就等於女人同意放棄身體主權,暫時性的成為我國《民法典》上的無主物,誰撿到誰便佔有。雲雨過後,效仿我國著名詩人徐志摩的東方情懷——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故而昨天愛的人換到今天未必愛。隨性成了他們的標牌。國人欠缺這樣坦蕩的胸襟。
剛剛一陣風吹過來,陸林宇看著班花配合林子衝擺拍的樣子,氣的想跺腳又怕眾人前失態,只雲淡風輕的裝著看不見。弱者無能為力時通常把自己比喻成盲人,據不完全統計,中國的間歇式失明者多達數億。想到自己這樣把愛拱手讓人,彷彿三國時孔融讓梨、劉備讓賢以及劉表讓位,就知道滋味不好受。怒從膽邊生,氣打心頭來,現在一步當原來兩步,才有了《木蘭辭》裡面關山度若飛的行走速度!原來戀愛會讓人進退失據,脾氣大增,若是早知道這層道理,南宋的將軍只讓士兵作失戀者,憑著這股憤怒朝著北邊的完顏永濟或者成吉思汗猛攻,非戰無不勝不可。
鍾書柏已經看出幾分意思,知道陸林宇內心憤憤然,只恭維著講點自認為搞笑的話。陸林宇想著前幾日鍾書柏“投敵叛變”,現在又“遣返回來”,是一個典型的“牆頭草”,遂無心回答。鍾書柏倒怡然赫赫自答。不知他的笑話是從哪裡批發來的,但定是小本經營,不多時庫存已經不足。目到之處,沒有好講的話題,只得把天上的雲朵扯下來:“你看這雲,是不是從馬尼拉大海飄過來,飄了這麼遠!”
陸林宇答道:“這雲沒心沒肺,只在天上飄著。”
“你這種比喻,竟然同李青蓮的雲想衣裳花想容,異曲同工!你直接指出雲沒有心沒有肺。”
“人類就是有了心有了肺,反而生出諸多煩惱和事端。你看從來不見雲或者魚支半片布來抹身,並沒有誰笑話他們裸奔或者裸泳。”陸林宇煞有介事的辯論道。
“也有,你看安徒生童話世界裡面的美人魚,系自稱智慧人類好不容易繪製一條美人魚來,偏偏還穿著緊身衣!”
“自然界的萬物總是這樣道法自然,無拘無束,也無掛礙。只有尖酸刻薄的人,非要嘲諷這是平窮或者浪蕩!可見人類,擁有自作多情的天賦和畫蛇添足的愚蠢!”陸林宇說完後,心裡暗合道這句話該是說給自己聽的。
話不多時,上帝從天宮傾灑墨盤中的餘墨,天上的雲幕忽悠就沾了一層半透明的暗,山風吹的厲害,飛禽抱頭鼠竄,雨點稀稀疏疏落下來,落在樹葉上颯颯作響,就像法國詩人奧特朗(Autran)的詩作《四元素(風、水、星、土)》譜寫的合唱套曲的前奏。雨點落在溪流中,如愛爾蘭式踢踏舞,各自形成互不相讓的圓形環,雨點越密集,波紋被打散,只見這透明的水珠飛濺亂竄。一會兒,溪水就開始長胖渾濁了。陸林宇口中罵道:“媽的,老天爺下雨是不要錢麼?”話音剛落,老天爺便配合把雨水傾囊相授,雨水似瀑布倒下來。同學們便順在路邊的一棵Y型大樹避雨,男生都成了落湯雞。尤其是阿基米德同學,效仿《辛德勒名單》裡面男主角的大背頭,髮型被雨水毀壞,似水害過後的稻田——七零八落。一邊用手去推這倒下的髮梢,一邊罵這摩斯(啫喱水)質量假的稀奇。
鳩彬若無其事的開玩笑——春眠不覺曉,處處蚊子咬。若要混得好,頭髮往後倒。
老曹自顧自的抽菸,菸頭自被雨淋熄了。怪劉斯特選今天出來徒步,真是大白天見閻王爺——活見鬼了。有些同學也藉機發難,在家可以不學習,但是出門還要看黃曆。索性Y型大樹長這麼大,第一次見這麼多怪誕的人類,交頭接耳,不知云云。雨勢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