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生道:“不錯,江湖人自然講的是手底功夫,你們清湘谷藝高一籌,我們三十堂主,七十二堂主心服口服。可是這又與此事有何相干?”
花過道:“自無相干,但不知蕭堂主還記不記得當時立下的誓言?”
蕭太生道:“就算我們當初立下誓言,唯你們清湘谷馬首是瞻,若有半點違叛,便教我們千刀萬剮,不得好死。但焉知你們安的是什麼好心?”
花過道:“我們志在向那些自居正派的人士討個說法。沈家莊的藏寶圖我們是勢在必得,奪了便奪了,也無甚好說,但卻不能落下那些正派人物說我們卑鄙無恥的口實,所以谷主才命你們潛伏在此,伺機而動,若不然,依清湘谷的實力,何必顧慮重重?”
蕭太生道:“那姓沈的又不認得我們,我們便是奪了,別人又如何得知,落得甚麼口實?”
花過道:“沈勝衣也是老江湖,即便我們潛伏在此,他難免也會發現些蛛絲馬跡,何況明刀明槍的搶奪,他若是順藤摸瓜,牽出清湘谷來,我們清湘谷如若落得偷雞摸狗的名聲,又怎能光明正大地為三十洞七十二島討個說法?”
蕭太生說:“左護法愈說小人倒是愈加糊塗了。”
花過道:“你們在此潛伏三個月,半年前谷主卻早已命人以清湘谷的名諱送書給那沈勝衣,說無意中得知有人要奪他府上的藏寶圖,讓他多加小心。”
蕭太生略一思索,隨即恍然,道:“不錯,這樣一來,一旦我們奪了藏寶圖,他就是查出是我們清湘谷乾的,也沒辦法說出來了。誰會相信我們若是要奪他的藏寶圖,又怎會事先提醒呢?但這豈不是自堵門路?”
花過道:“蕭堂主這話好生糊塗,那正派人物最講究門面功夫,我們若不把這功夫做足,便是一著不慎,全盤皆輸。”
蕭太生道:“若是那姓沈的矢口抵賴收到這信,那豈不仍是白搭?”
花過道:“谷主早有意料,故而也給一些赫赫有名的耿直漢子寫信過去,邀他們相助沈家莊,共御外敵。這半年裡我們卻是按兵不動,只等他們離去,便立刻下手。到時有這麼多的傻瓜給我們作證,沈勝衣如何無賴的掉?”
李若嫣在一旁聽著,心裡好生羨慕:“若我的才智及得了媽媽的一分,那該多好,可是這般的大費周章,卻是為何?”
白冰卻對這些江湖鬼蜮伎倆,毫不關心,只閉目養神。
蕭太生冷哼一聲,心裡頗不以為然,忖道:“你們幹這等事情,卻不告訴我等,豈不要我們自投羅網,焉知你們安了甚麼好心?”
花過似看破他的心思,道:“蕭堂主心中肯定在想,我們做了這種事情,又不告訴你等,豈不是要你們自投羅網。”
蕭太生內心所想,給他一言道破,道:“不錯!”
花過道:“不告訴你們,乃因這信是半年前寫的,一來以為時過境遷,那沈勝衣不見動靜,必然以為是谷主道聽途說,不放在心裡,誰想他竟有這般耐心,我看這半年來他定然夜夜守在那沈家莊;二來,如你所見,沈家莊中,勢單力薄,如這一點小事也辦不成,別人雖不知,但我們如何還有臉面向正派討個說法?”
蕭太生指著白冰道:“哼哼,若非這小姑娘,打傷姓郭的,今夜便教那姓沈的有了防備,也難逃我們的手掌心。”
白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搭理,李若嫣叱道:“若非郭堂主出言相辱,白姐姐如何會打傷他,郭堂主不過是自作自受。”
郭長風運功療傷,吐息已畢,聽著李若嫣怒叱,不由惶悚地道:“是,是,少谷主教訓得是!”
眾人見他七尺莽漢,卻作這阿諛奉承,溜鬚拍馬的行徑,皆是鄙夷。
蕭太生道:“姓郭的,好歹當初你也是一島之主,不想卻這般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