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中了他那幾掌,身受重傷,四肢形骸如散架一般,若不是心中一股狠念支撐著,早就不省人事了。
他雙掌亂舞,看似厲害,其實卻是強弩之末,一絲勁力也沒有。
蕭荃初時還為他氣勢所懾,不敢貿然進攻,一看端倪來了,立刻欺身而上,一掌倏出,眼看就要拍在他胸口。
這一掌用上十分功力,若是給他拍中,林雨非立馬死掉不可。
白冰從林雨肩上看到蕭荃突然露出得意的笑容來,知道他肯定是使出了什麼得意的殺招來,不由“啊”的一聲驚撥出來。
閉目不忍去看,卻聽那蕭荃突然“哎呀”的一聲,又聽“撲”的一聲,一陣清脆的笑聲,從牆邊響起。
睜眼一看,林雨已跌倒在地,顯是昏迷過去了。
那蕭荃左手捂著右掌,掌心中插著一支流星鏢,鮮血長流,臉上神色痛苦至極。
側頭看去,一團紅雲從牆上翩然躍下,望清那人面目,不由驚道:“是你?”
“自然是我,姐姐,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追他啦!”那女子笑吟吟地道,正是今日在街上追著蕭荃的那紅衣少女。
她看到白冰臉上血痕,不由斥道:“這個壞蛋,姐姐這般漂亮的人兒,他也忍心傷害。”
蕭荃怒聲道:“你這臭婆娘敢壞我好事!”
紅衣少女道:“哼,你想在我酒裡下毒,想不到卻中了我的火蛛之毒。”
蕭荃道:“火蛛之毒?”
林雨在狂亂中,見蕭荃那一掌就要拍在自已胸間,心裡一陣悽楚,反而清醒不少。
情知躲避不了,只想回頭再好好看她一眼,突然聽卻那蕭荃一聲驚呼,那一掌卻沒拍下來,但再也支援不住,撲地而倒。
迷迷糊糊,只聽到一個女子風鈴一般的笑聲,便昏迷過去了。
過了許久,突然額頭一涼,睜眼一看,輕紗如雲,日光斜照,一雙眸子,正溫柔地看著自已,正是白冰。
欲要起來,卻牽動胸間傷口,痛徹心扉,不由悶聲一哼。
白冰道:“你好生躺著,別急著起來,你……傷得很重。”
林雨道:“大小姐,你……你……”他連說兩個“你”字,卻哽咽著說不出話了。
白冰看他滿臉痛恨、傷心、愧疚,哪能不知他想問什麼,羞澀的道:“我……沒事。”
這幾個字聲音極低,林雨聽得不甚清楚,見她臉頰如霞,羞澀之中,卻有幾分喜意,暗道:“大小姐冰清玉潔,上天又怎會捨得讓她落入那賊人的手中,我昏迷之前,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定是上天的仙子打救。”
他本不信鬼神,但當時情形實在驚險萬分,自已都快要心如死灰了,不想卻得救了,心存感激之際,自然會想到鬼神這方面來。
古人敬鬼神,即是江湖中狷介之士也不能免俗,何況白家素來極重祭祀,這些年來耳濡目染,難免會受其影響。
但續而又想若不是上天仙子得救,那大小姐豈不是……不由道:“大小姐,我……對不起你。”
白冰道:“你為我捨生忘死,又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林雨道:“若不是…我…輕信他人,大小姐怎麼會…”
白冰回想當時情境,心悸不已,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是輕輕一嘆,道:“我不是沒事嗎?”
這時,門吱嘎的一聲開啟了,一個少女風風火火地走進來,看見林雨,不由道:“喂,你終於醒過來了。”
林雨看見她,驚詫不已,原來那女子正是那紅衣少女,此刻卻換了一身藍色的長裙。
林雨見她橫衝直撞的,渾不似個女孩,也不搭理她,轉過頭去,卻聽白冰道:“你不要無禮,這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上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