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笑道:“好一句‘相交於心’,不明事理的人還以為念蕙上人與沈莊主有見不得人的瓜葛呢。至於小生有何詭計,再也明白不過了。

“古有周幽王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美人一笑,固然傾城傾國,但美貌女子的嗔態,也是人間難睹的奇景,姑娘清揚婉兮,天色仙姿,小生自恃難博美人一粲,也要弄出一把火來,教姑娘露出些嗔態來。”

他這句話說得直白袒露,上官靈兒星眸寒光泠泠,終於只覺雙頰生霞,怒道:“你這人好不自重,你說這樣的話,卻也狡辯不過去,今日你若不說出有何詭計,我就……”

那少年搶道:“你就幹嘛,怕不是憐我情深切切,想要投懷相報?”

上官靈兒向來牙齒伶俐,不想卻給他這一句搶白說得啞口無言,明知他是故意來氣自已,也忍不住勃然大怒,腮邊鼓起一瓣嫣紅。

白冰見她如此,不由伸手握住她手掌,想起蕭荃,暗道:“何以長得這般俊俏的盡是些如此人物?若不是那人傷得他那麼重,他怎會不見了?說不定他就是讓這人的同伴掠走了。”

正想出言相詢,卻聽那司馬赤發喝道:“你這小丫頭竟然也敢在我頭陀前耍這些風月嘴皮!”

他一聲喝喊,白冰不由一驚,再細細打量那少年,只見她瓊鼻櫻嘴,秋眸流盼,當真不像男子,心想:“我道何以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妥,不想她這般痞子脾性,竟是個姑娘。”

司馬赤發到底是個老江湖,他一見那白衣少年,便已知她是女扮男裝,此時見她愈發說得不堪,激怒之下,便說將出來了。

上官靈兒想起方才她那纖長柔軟的手指摸在自已臉上的那種奇異感覺,啐道:“說得好聽,原來卻是個野丫頭!”

抬眼看去,猛然見那女子雙目露出陰惻惻的寒光,向自已逼近,不由後退一步,倒入白冰懷裡,怯聲道:“你……要幹什麼?”

那女子一直嬉皮笑臉的,此刻突然臉色一沉,變得怒目切齒的,似欲擇人而噬,十分猙獰,即是白冰和司馬赤發也不禁心裡存了幾分寒意。

上官靈兒不知那女子生平最忌諱的便是這個“野”字,她罵這女子“野丫頭”無意中已是大大觸到了這女子的痛處。

這女子雖對她有幾分喜歡,也不禁殺意大盛,步步逼近,狠聲道:“我要抱著你親上個百千回!”

司馬赤發見那女子與上官靈兒遊鬥之時,便覺得她的身法似曾相識,待看她甩扇兜住兩枚流星鏢,更不疑有它。

暗道:“這女子會用她的武功,定然與她的干係不淺,她是情之所繫,生死以之的性子,這十多年來,只怕對他的情意仍舊一分未減,這女子定不會是她的女兒,多半便是她的徒弟了。”

又想:“大哥當初如此對她,雖說是為了她好,但她派弟子回來尋仇也是無可厚非的,阿娜,阿娜,這些年來,你一個人可好。”

他這一番思量無人得知,心中縈思百轉,頓時覺得對那女子親近了幾分,誰想那女子竟似個女流氓似的,愈發說得難聽,不由暗自惋惜:“阿娜一個矜持害羞的女子怎會有這樣一個徒弟?”

見那女子向上官靈兒逼近,手中兵器嗤的一聲插進地下,雙掌一推。

這一推毫不花哨,招式平平淡淡,一成不變,其威力之所在乃是體內修煉的真氣的深淺。

那女子若不後退,唯有硬拼一途。他見那女子招式精妙,武功實在不弱,但招式可以取巧,內力卻無捷徑,她年紀輕輕,雖有名師,內力斷然比不上自已幾十年的苦練。

司馬赤發雙掌一出,僅想將她逼退,哪想她竟似恍若無睹,這一掌眼看就要拍在她的肩膀上了,上官靈兒不由一聲驚呼。

司馬赤發勁力已吐,如箭在弦,不得不發,實再難撒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