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嫣見他雙眼迷離,又喚自已做大小姐,不由惶急道:“你……你幹什麼,你幹什麼!”

她雖年已及笄,平常又愛對女子出言調戲,其實於男女之事卻全然不懂,只是從別人的粗言俚語之中,得知一二。

林雨給她一喚,驀然驚醒,心裡慚愧,期期艾艾地道:“沒……什麼,我在想為什麼不准我叫你李姑娘。”

李若嫣叱道:“我自有我的道理,叫你別叫就別叫,有什麼好想的。”

林雨靈機一動,道:“那我是叫你李阿姨還叫你李大媽呢?”

李若嫣一聽,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你,都不許!”

林雨看著她發怒的樣子,臉頰上憋著兩瓣小桃花,心裡偷笑,嘀咕道:“明明就是個小女孩嘛!”

李若嫣看著他,幾乎七竅生煙:“你……你……”這回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林雨待要說些什麼,又見李若嫣臉上神色轉為冷漠,聽她狠聲說道:“是不是也罷,反正你橫豎也是一死。”

林雨也是怒意暗蘊,道:“倘若我並非什麼沈公子,又不知何處冒犯了你,難道也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

李若嫣道:“你……這樣……對……我,難道還想活命嗎?”

林雨道:“我無端被你捉拿來此,又被你拳腳亂打,我也不與你計較了,我又是怎樣對你的?”

李若嫣向來嬌肆自恣,從來沒有人敢對她如此講話,此時又覺得道理在自已這一邊,不想林雨出言責備,似乎自已無理取鬧一般,再也按耐不住,怒聲道:“哼,你壞我清白,敗我名聲,倘若不取你人頭,我有何面目苟且於世。”

林雨心裡好生懊悶,覺兩人這樣躺在地上甚為不妥,可兩人俱是動彈不得,如之奈何。

但李若嫣這話,亦未免有點過了。

雖說古人於男女之防甚為講究,倘若有老夫子看見二人情形,必然會不分青紅皂白,大肆唾罵。

但此刻姚倩渾無知覺,除此之外,更無第四人,“敗壞名聲”云云,只不過李若嫣氣急之下,隨口而說。

但說到“壞她清白”,兩人這個樣子,真似就隔一層紙了。林雨內心慚愧,有心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

李若嫣見他神色羞愧,不禁得意地嘲諷道:“沈公子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不料這臉皮也嫩得很。”

林雨見她雙眸清寒,直逼自已,心裡一怯,道:“李姑娘……李公子,今夜之事,我也不與別人說,自然於你的名聲無礙,倘若你真要怪罪,只請你放過姚姑娘。”

李若嫣聞言心裡不知為什麼的騰起一股酸意,道:“她好好的一個人兒,卻給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傢伙花言巧語地欺騙過去了,你也懂得關心她嗎?”

林雨心中大呼冤枉,自已何嘗花言巧語欺騙過姚倩,他與姚倩也不過是初次見面,僅知其姓氏而已。

李若嫣見她不應,又道:“你大可放心,姚倩這丫頭,不用你說,我也會好生照顧她的。”

林雨見她皓齒如雪,目蘊笑意,不知為何覺得甚是親切,道:“你自已還不是個丫頭。”

李若嫣這回也不管他,仍是笑意滿臉的。其實她身穿寶甲,有種種妙處,饒是林雨那拼死一掌,也只是讓她稍受內傷,尚可給她壓制下來。

林雨拿酒杯擲她穴道,認穴雖準,但勁力已竭,這半盞茶的時間,她運氣內功即將衝破穴道。

林雨略一思索,已自恍然,見她小人得志的樣子,不知怎的,反而不像向前一般焦急。

卻說蕭太生﹑郭長風五人悄然行至沈家莊,各各施展輕功,越牆而入。

也是沈勝衣生性淡幽,嚮慕山林之士,庭牆之後俱栽著樹木。

幾人乘著樹影,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