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穢。

但姚倩闖蕩江湖多年,怎會不知這是罵人的行話,這分明就是說她舉止輕浮,放蕩不羈。士可忍,孰不可忍,當下欺身而上,雙掌疾出,往他腰間拍去。

李蕭然在說話之間卻早有防備,待她掌風至前,身子斜斜一逸,摺扇往她腋下急點。

姚倩招式不老,閃身躲開,長袖如水,向她紙扇輕輕一揮,用的卻是極平常的流雲袖。

但李蕭然眼光獨到,知她這一揮,看似寫意,實則卻用上了暗勁,不啻千斤,實在馬虎不得,乃轉扇護胸,側身讓過,道:“姚仙子何必如此,雖說是李某罪過,可貽了這大好時光,辜負了這良辰美景,豈不可惜,古人說得好:春宵一刻值千金。何況李某頸上這個臭頭顱豈值千金,要煩仙子來取?”

姚倩看他臉上賊笑嘻嘻,談話油腔滑舌的,氣得幾乎七竅出煙,章法越是凌厲,招招不離他周身大穴。

她這一套掌法本自從音韻中來,輕曼從容,合乎桑林之舞,手足所倚,衣袖飛舞,翩然出塵,真如仙女下凡。

想是如此,江湖中人才會給她一個“綠漪仙子”的名諱。

綠漪與焦尾俱是古代名琴;她這個名諱一來別人見她掌法曼妙,合乎音節,與人爭鬥之時亦是翩然若舞,再則見她好著綠衣,模樣清逸絕塵。

“綠漪”與“綠衣”本無瓜葛,但一字之合,姑妄用之,乃漸漸成了她的名諱。

姚倩這一套掌法看似是散漫,卻是十分凌厲,攻得越急,便越見其飄渺之形,姿勢越是輕曼,攻勢便越是凌厲。

但李蕭然騰挪縱躍,趨退若神,似東忽西,如上卻下,如閒庭信步,花間穿行,瀟灑自若,姚倩一時也奈何他不得。

林雨見她兩人,一個掌法流雲似水,極盡寫意,一個步法迅疾,足底似躡輕煙,暗道:“你們兩人武功與我大抵不相伯仲,卻如何及得大小姐那般高絕?”

念及白冰,心中隱隱一痛,不知此刻她是否無恙:“大小姐武功高絕,絕無人可傷害得了她的,可是若用毒呢?”

想到上次之事,一下子心若火焚,掙扎著爬將起來,方行兩步,胸間又自一痛,站立不穩,重重地跌下在地,恰好給李蕭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