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蒲微微一笑,道:“鐵兄謬讚,我不過適逢其時而已,若是鐵兄那時也在陝西,想必也能率領群豪,為民請命。我看著蘇牧雲武功驚世駭俗,遠遠在我之上,何以名字卻屈於我之後?”

其實這是他平生最得意之事,其中艱難險阻,實不足為外人道。每當憶及此事,不免撫掌擊節,浮三大白。不過他生性謙卑,不願居功自好,因此片言帶過。

鐵雲道:“我們練武之人最講究乃是俠義為先,莊主既有此萬世不滅之功,那蘇牧雲武功便再是厲害,也要屈居莊主之後。”

頓了頓又道:“不過,這蘇牧雲素來獨來獨往,不知何時卻收了個女弟子?”

白蒲道:“當時情景,至今思之,猶有餘悸。離兒扶著我,雙手也是微微顫慄。

那女子道:‘白先生,想不到連你也打他不過,你中了我蠶兒的寒毒,快快服下這藥丸,可舒緩片刻,若要根除,我身上可沒解藥。’

當真可笑,這女子竟然以為我功夫可勝過那蘇牧雲!”

他說此處,不擔心自已身中奇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鐵雲道:“那女子只道莊主名號排在蘇牧雲前,武功也勝過他。”

白蒲臉上一紅,頗顯尷尬,自已方才不正是以名號排行先後猜測武功強弱嗎?

止住笑聲,道:“那女子從囊裡拿出一粒藥丸交給離兒,道:‘白先生,我叫萱師雨,我姐姐是萱妃雪,你對那人說了,他自會來取解藥,不過在這之前,白先生少不得要受些苦頭了。’

這女子倒是對這冰蠶的寒毒熟悉的很,我中這寒毒以來,每日這個時辰便如身處冰窖,冰寒徹骨。”

鐵雲暗忖:“萱雪妃、萱師雨,江湖中有什麼高人姓萱的呢?那女子所說的‘那人’又是誰呢?”

白若霍地站起,顫聲道:“萱……妃雪,她是這樣……說的嗎?”

他久不說話,白蒲和鐵雲二人幾乎忘記了他,此時見他神色十分急切,不由吃了一驚,四目相對,俱想:“莫非那萱師雨說的‘那人’便是他?”

白若神色又是傷心又是愧疚,道:“大……哥,我……對不住你。”說著便急急地走出去。

鐵雲忖道:“莫非那女子卻是為了二莊主而設下這個局?若是這樣,其中又頗多疑點。”

又想:“這蘇牧雲和那穆長老未必知道白莊主便是聞名天下的王荊山,他們只想把這女子帶回去,而這女子怕早就盯上了白莊主,白莊主即使勝了蘇牧雲或者沒中寒毒,她多半也會使些詭計,好叫白若去找她的,但她又與二莊主有何怨仇?她無端提及她姐姐的姓名,又是為何?”

正苦思不已的時候,卻見白若急急忙忙的轉身欲走,他和白若本就相隔甚遠,不及阻擋,恰好見門外一人闊步行入,便高聲叫道:“丁老頭,快攔住他!”

白若身形疾如鬼魅,話音未落,已去數丈,只見門外一人身形高大,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來捉自已肩膀,不由長袖輕輕一甩。

那人手臂急轉,只覺一陣厲風撲面而來,胸口悶了一悶,蹬蹬地往後了退了幾步,欲上前再與他纏鬥時,白若卻是去遠了。

鐵雲和白蒲奔出庭前一看,只見那人須張如戟,濃眉大眼,年紀若在六十左右,長得好不魁梧。

他穿著鄉下郎中的行頭,神色不怒自威,眼睛裡似乎蘊著一股兇光,沒有一點醫者天下父母心的仁慈樣子,倒像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他身上衣裳也是極短且窄,說不出的格格不合,說不出的詭異怪誕。

但若說是滑稽,但此刻他的樣子卻又是目露兇光,猙獰無比,叫人笑不出來。

鐵雲道:“丁老頭,來得好快!”

那丁老頭怒道:“狗屁來得好快,方才那小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