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各大山門話事人紛紛趕至稷下學宮。
這一日,又有人造訪後知軒。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昔年白澤結識的那位懸空寺小師傅,空空。
時過境遷,小師傅已是風度翩翩,一身白色僧衣,端是高人風采。
“小師傅,別來無恙?”
青衫劍客笑道,在庭院裡煮茶招待。
海蝶打了個照面,識趣地進了房間。
“青陽子,你現在可是風頭無兩。”空空微笑道,“天目山之戰,力斬天妖聖子皇甫嵩。如今北境正道都視你如神明,怕是中州那些天之驕子,也要被你死死壓上一頭了。”
白澤斟茶道:“僥倖罷了。”
茶香馥郁,霧氣蒸騰。
空空仔細看了看那青衫劍客,訝異道:“老實說,青陽子,你現在什麼修為?我怎麼感覺我看不透你了。”
肯定的語氣。
“不久前,已躋身六境。”白澤舉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笑道:“沒什麼好招待的。這茶乃是昔年我在學宮認識的幾位朋友送來的,說是產自宋國,上好的雀舌。我對茶道沒什麼研究,嚐嚐怎樣?”
空空倒吸一口涼氣,絲毫沒有被白澤帶偏,苦笑道:“你才多大?弱冠之年?嘖。一個二十歲的六境大能,這雲海仙門,怕是要直接躋身九州道門前三的行列了。”
“糾正一下,二十二。”白澤說道,“仙門底蘊本就深厚。一甲子前,天下道門論資排輩,也僅次於龍虎山、昊天宗、道一門。只是這些年青黃不接,有些許落寞罷了。”
“讓人傾羨。”空空品茶道,“好茶。”
白澤笑道:“出家人不是要破‘我執’嗎?怎麼,小師傅一顆玲瓏佛心,倒是被我汙染了不成?”
“那倒不至於。”空空放下茶杯,正色道:“找你來是有正事。白澤,天目山之戰,你化龍一事,怎麼說?”
“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一門術法神通罷了。”白澤不動聲色道,“小師傅怎麼問起這個了?”
空空翻了個白眼道:“我剛來稷下學宮就聽說了,你這事兒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已經有人懷疑你的出身了,你不知道?”
“哦?”白澤饒有興致道,“我什麼出身?”
“他們說你真龍轉世。”空空說道,“你那兩位師父,劍皇和半仙,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他們懷疑你是劍皇老爺子從海底挖出來的。”
“想法清奇。”白澤笑道,“我生自北境,也不是什麼大秘密。有心之人稍稍查一查,還是能查出我的故鄉在燕國邊境的。”
“慕聖村到底是被屠了,不是嗎?”空空說道,“抱歉,如果我提到了你的傷心事……”
“不必。”白澤說道,復又給空空斟茶,“自我記事起,便是跟在老爺子身邊到處流浪,對於村子,乃至我的父母,全無印象,談不上傷心,只是遺憾未能與他們謀面。”
“人之常情,理解。”空空說道,“你就這麼……沒有一點兒介懷?”
“強者不被定義。”白澤說道,“嘴長在他們身上,我能怎樣?世道如此,山上山下,人心又有多大分別呢?”
白澤意有所指。
空空嘆了口氣,說道:“瑩瑩之火難與皓月爭輝,你這麼想,也對。”
“所以,小師傅為何而來?”白澤笑道。
“這場三教集會,白澤,你已經置身風暴中心了。”空空坦言道,“天目山之戰過後,面上是仙門掌教純陽子真人親自出面,壓下了關於你的一些議論。此後你下落不明,如今你在稷下學宮現身,有些事,也該有個說法了。”
“願聞其詳。”白澤說道。
“你和皇甫嵩捉對廝殺時,用了一招。”空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