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白澤忽然感應到古戒當中有輕微異動。

青衫劍客從古戒當中取出玉鑑,心思一沉,斬斷與分身之間的心神感應,神念已來到一處灰霧瀰漫的空間。

只有兩道身影。

白澤看向主座上的黑袍身影,那道身影也在看他。

光照會首領,妙真。

“破軍,或許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妙真開口說道,聲線很平,不辨男女,亦無口音。

“自然。”白澤說道,聲音亦如此。

“我想我們可以省去不必要的試探。”妙真單刀直入,“你並非破軍。你殺了他?”

“可以這麼說,也可以說,是他自裁。”白澤說道。

“你知道多少?”妙真問道。

“或許比你想象中多些。”白澤說道,“此間種種,我可以不過問。這次集會之後,我會毀掉玉鑑。”

“破軍,我們或許可以更坦誠些。”妙真緩緩起身,聲音陡然間起了變化,雖然依舊平靜,可卻很明顯能辨認出,那是女子的聲線。

禁制解除。

灰濛霧氣開始退散。

白澤亦起身,不發一言。

“三教神通,各有所長。”妙真說道,“任何一家的修行精要,都無比玄奇。只是可惜,但凡山門,對山門傳承的看重,都重若泰嶽。”

“這便是光照會的教義?”白澤問道,聲音清朗。

“想要得到,就要付出。”妙真說道,“或許你知道,或許你不知道。你頂替破軍成為新的破軍,不止我一人能看破。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沒人與你交易吧?”

“我以為天衣無縫。”白澤說道。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妙真說道,“破軍,光照會內部,亦如此。”

“妙真,有話不妨直說。”白澤說道。

“青燈不可信。”妙真說道,“西域佛國,眼裡容不得沙子。”

“恐怕沒人願意眼睛裡有沙子。”白澤說道,“你想做的事,若是昭之於眾,三教祖庭不會讓你活著。”

“你也一樣。”妙真走到白澤身旁,“破軍,你覺得是什麼將我們指引走到一起?你和我是同類,不是嗎?”

“你想要什麼?”白澤問道。

“上一任破軍允諾我,待我出關,便與我交換全部。”妙真說道,“冒昧地問一句,《慈航聖印》,你知道多少?”

“全部。”白澤說道。

“作為交換,我將告訴你全部。”妙真說道,“《妙法蓮臺》。或許我該說明白些。煉成十二品妙法蓮臺,神魂端坐其上,可不死不滅。”

白澤瞳孔微縮。

“如此神通,你還需要‘慈航聖印’?”白澤問道。

“若是完整,自然不需要。”妙真說道,“所以我需要慈航聖印,為妙法蓮臺註解。”

“聽起來很妙。”白澤說道。

“破軍,不知你對星相瞭解多少?”妙真說道。

“略知一二。”白澤說道。

“南斗注生,北斗主死。”妙真說道,“戰星熒惑,孛星為災。如今南北兩鬥,殺破狼三星的光芒異常明亮,戰星熒惑發出的血光,即便是朗月當空,也清晰可見。”

“照你的意思,孛星要來了?”白澤說道。

“一甲子已過,算算時間,該來了。”妙真說道,“這一次,人間面臨的災厄,可能超乎你的想象,破軍。若不能超脫,死亡,也許真的就是解脫。”

“兇星不約而同,全都獰亮起來,的確不是個好兆頭。”白澤說道,“你我之間,如何能信任彼此?聽你的意思,‘慈航聖印’你似乎已經知道了一些。我卻對‘妙法蓮臺’一無所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