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伸過來。”白澤說道。
“幹嘛啊?”陳歲安嘴上說著,左手卻是很聽話地伸了過去。
女子纖長的手指極為好看,指腹和掌心都有一層薄繭。
白澤將兵家敕印放到陳歲安手中。
“這是什麼?”陳歲安好奇道。
“一件信物,你貼身帶著。”白澤說道,乜了玄猙一眼,“也是能帶它出去的鑰匙。”
“幹嘛給我?”陳歲安打量那方敕印。
“不是給你,借你。”白澤笑道,“真要給你,也不是現在。”
陳歲安已經意識到白澤要離開,笑道:“那我什麼時候還你?”
那笑意不及眼底。
“出了神靈戰場,你若是沒在天闕見到我,就先不要回雲深不知處了。”白澤說道,“也不要猶豫,更不能到處跑,趕緊離開天闕,讓玄猙帶著你直接去中土神州武廟。到了地方之後,就在武廟待著。想上香的話,就上上香。不想的話也可以不上。”
陳歲安神色凝重起來。
“可能會有人去武廟找你。”白澤說道,“不必理會。只記著練拳和練劍不能荒廢。若是玄猙待不住,想走的話不必阻攔。但它離開之後,不可再讓它回到你身邊。”
“好複雜。”陳歲安凝眉道,“不過我都記下了。”
“那就好。”白澤將仙劍無邪橫在雙膝上,掐了個法訣,復又一指點向陳歲安眉心,說道:“無邪你拿好,這是給你的,不用還了。”
“那我可是賺了。”陳歲安說道,仔細感受體內被白澤注入的神通,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陳歲安接下仙劍無邪,看著白澤眼底那暗流洶湧的碎金,笑道:“我覺得應該不會那麼麻煩。我在天闕肯定會看到你的,是吧?”
“嗯。”白澤笑了一聲,拍了拍陳歲安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死不了。不管多久,我一定會來找你。”
“或許順利的話,我們可以一起迴天闕。”陳歲安笑道。
白澤緩緩起身,說道:“我在無邪裡留有神通。如果不是我,仙劍會直接出鞘。下一次見面,我會叫你‘柚子’。”
“青陽子,叫我‘歲安’吧。”
陳歲安也起身,看著那紅衣劍客,說道:“好嗎?”
“嗯。”
白澤走向風雪。
洞府外,紅衣劍客眼底的碎金再也剋制不住,流淌出來,彷彿兩輪大日。
“青陽子!”
洞府當中,陳歲安突然叫住他,揚了揚從地上拎起的酒壺,說道:“帶上吧。”
“留給你了。”白澤沒有回頭,說道:“武廟那棵銀杏樹底下藏了幾罈好酒,記得給我留點。”
紅衣劍客破空而去,剎那間身形已在漫天風雪中消失不見。
陳歲安怔然良久,擰開酒壺,滿飲壺中酒。
歲安歲安,歲歲平安。
嗶剝篝火肆意燃燒,撩撥離人思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