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子,我好像看見了成仙路。”

玄猙背上,白澤聽見袍袖當中,陳歲安大夢初醒般說道。

“假的。”白澤說道。

“你們當真是勇莽。”窮奇感慨道,“那古神墓場那般詭異兇險,竟然讓你們活著出來了。”

“成仙鼎呢?”陳歲安問道。

“假的。”白澤說道,“柚子,你不必再想這件事。不朽仙朝的那個皇子也好,瑤池聖女也罷,權當沒見過他們。”

“好吧。”陳歲安說道。

白澤不放心道:“你記著,我不會騙你。有些事情只有經歷過你才明白。真假虛實,不能以雙眼判斷,有的時候,‘詭異’甚至能欺騙你的心。”

當初在崑崙秘境的真實瀑布也好。

於北海青銅神殿也罷。

彼時的“以假亂真”已經誇張到了真假難辨的程度。

那古神墓場所遭遇的一切,白澤只敢斷定那道沒入他體內的熾烈金光是真的,其餘所有,他都不敢篤定為真實。

“冒昧地問一句。”玄猙突然回頭,看向背上的紅衣劍客,說道:“你們說的‘成仙鼎’,是我知道的那個嗎?”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白澤淡淡看了它一眼。

玄猙心裡莫名打了個冷顫,問道:“接下來去哪?”

“不著急,慢慢走。”白澤說道。

只是讓陳歲安沒想到的是,這一慢,便是三載時光悠悠過去。

行萬里路,拳劍雙修。

這一日,大雪滿河山。

玄猙吃飽喝足,饜足地趴在洞府裡,閉上雙眼。

篝火嗶剝作響。紅衣劍客眉眼深邃,看著洞府外的漫天飛雪,又像是在看遙遠的過去。

或者未來。

陳歲安從寒潭當中沐浴更衣,歸來時,便看到那一雙隱現淡淡金光的眼眸,彷彿洞庭秋波,灑滿落日餘暉。

“回來了?”

白澤把手裡的樹枝扔進篝火堆裡,看向陳歲安,眉眼一挑,說道:“好久沒見你著裙裝了,怎麼?”

陳歲安走到篝火旁,攏了攏水藍色的裙襬,坐在白澤身邊,說道:“每年第一場雪,你似乎都很喜歡發呆。我想著,這一天,對你應該有特殊的意義吧?”

白澤微微一笑,說道:“想知道嗎?”

“說說唄?”陳歲安眯眼笑。

女子身上的幽香被火光渲染,蒸騰開來。

窮奇換了個姿勢,垂下耳朵。

“下次吧。下次初雪,我就告訴你。”白澤將酒壺遞給陳歲安,說道:“喝點?”

“沒剩多少了。”陳歲安接過酒壺,小酌一口,又把酒壺還給白澤,說道:“少喝點吧。”

白澤隨手將酒壺放在地上,沉默不語。

“你今天好像格外奇怪。”陳歲安看著白澤,說道:“在想什麼呢?”

“柚子,問你個事。”白澤忽然說道。

“問吧。”陳歲安說道。

“你見過妙真嗎?”白澤說道。

“妙真?”陳歲安緩了一會兒,遲疑道:“你說的是,光照會的首領?怎麼忽然問這個?”

“妙真成立光照會,為的是‘三教合一’吧?”白澤說道,“其實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接觸到光照會的?”

“怎麼說呢,就是機緣巧合。”陳歲安回憶道,“其實我不是很懂你說的‘三教合一’。再說,如今這個時代,三教祖師還健在,要是去搞什麼三教合一,一定會被打死的吧?”

“那是自然。”白澤笑道,放下心來,“今時不同來日。和三教祖師搶道,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陳歲安笑道:“想那麼多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