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後來的事兒可就玄乎了……”
話音未落,原本被夥計關上的門被重重的推開,小洪也被推搡著退了進來。
“我說奇了怪了,大白天的,一個客棧,關什麼門吶!”
說話這人是南市開賭坊的,以前幹賣豬肉的行當,人喚申屠,後來背後靠了關係,便在南市開了賭坊,平日裡橫行霸道慣了,向來是誰都不放在眼裡。
他一臉的絡腮鬍子,罵罵咧咧的嘟囔著,嘴裡叼著一根剔牙的木籤子,個子不高,身形卻是彪悍。
申屠先惡狠狠的掃視一圈,眾人皆不敢與他對視,他“呸”一聲,吐掉了嘴裡的籤子,而後盯上櫃臺後面的杜老闆,上前幾步,肥厚的手掌一拍桌子,粗聲粗氣道:“我說杜老六,交代給你的事兒辦完了沒有?整個衡南縣就數你這兒住的外地人多,你他孃的給老子注意點你的嘴!若有什麼風言風語從你這兒傳出去了……”
杜老闆見縫插針,拱手道:“申大爺啊,不敢不敢,都知會過了,知會過了……”
申屠不滿的一挑眉,不耐煩的撇嘴,氣他打斷自已說話,怒目圓睜,又道:“老子讓你說了嗎?!”
他轉身,一抬腳踩在面前的凳子上,掙著鼻孔瞧人,朝著大堂內環視一週,叫人看他的威風。
那幾人過後又叮鈴咚隆的鬧了一番,杜老闆只顧的賠罪,哪兒還有閒心再給他們講什麼故事。
李愚招呼了店裡夥計,叫他拿最好的酒同最上等的吃食來,說什麼也得補補身子。
他嚥了一口酒下肚,暗暗朝那申屠扯白眼,啐道:“什麼玄乎?這說話說一半,還真是晦氣。”
褚壽道:“玄乎的估計便是山神廟鬧鬼的事了,聽說鹿莊十幾戶人家,五六十口人,一夜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而且官府派人上山去尋,非但沒找到人,反而也像我們一般被山神警告了。”
宋延傾接道:“我倒是不信什麼山神警告,恐怕鹿莊的人此時正在山上,瞧著那些東西,只可能是人為的了,鬼神總不至於拿著一沓紙錢翻來覆去的撒吧。”
“而且,雖說他們都是獵戶,單憑打獵什麼的也能撐過去,可山上的物資恐怕也不足以支撐五六十口人的生息,如今事發已有月餘,山上必定有別的出路,山下也應該有同他們接應的人。”
李愚摸摸下巴思量道:“你的意思是,就算他們藏在山上,也不可能和山下徹底切斷聯絡……嗯,這倒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褚壽點點頭,四下無言時,門口被擁著走進幾人,左手邊是一男一女,衣著富貴,男子腰間佩刀,正開口與對面那人說著什麼。
尚未聽得那幾人說些什麼,倒是見申屠原本狠厲的臉瞬間換了天日,他快步朝著他們走去,還未接近時便已經哈起了腰,高聲諂媚道:“高大人,勞駕您親登此地啊,您吩咐的事兒都辦妥啦!”
高大人扁著嘴,兩搓鬍子撇撇,梗著脖子寧可斜眼也不去理會他,倒是他身後那人急了,忙給申屠使眼色,叫他別礙眼。
申屠一把被揪到後面,“我說你能不能有點眼色,大人正有貴客,你上去湊什麼熱鬧?!”
“姐……姐夫,我這不是想著事情都辦妥了,給您邀邀功嘛!”
那一男一女被簇擁著恭敬送上了樓,很快連同申屠一行人都快步走出了客棧。
“老闆,這故事還能接著講嗎?”
李愚招呼杜老闆過去,低聲問詢道。
杜老闆立刻面露難色,為難道:“哎呦公子,您可別為難我一個平頭老百姓了,後邊這事兒……”
他想了想,又一鼓作氣道:“就是縣裡傳的那個,鹿莊裡的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山神在山上劃了線,叫人們不得再踏進山上一步,否則,就是死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