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翩知道謝韞不是如此無聊的人,如今大敵當前,他不可能如此閒逸的只是要約他過來走一走。

鄭翩皺著的眉舒展開來,嘴角卻一沉,道:“我可沒這心情,既然來了,我便去瞧瞧我阿姐。”

鄭翩說完就快步返身走向阿姐的院子,心中祈禱著千萬不要。

鄭扶站在院中,手裡拿了一管簫,磕磕跘跘地吹著。

誰人見了此情此景能不哀嘆賀州琴師逝去的才華,誰能不惋惜?

“阿姐。”鄭翩道:“我回來看你了。”

鄭扶聞聲回了頭,笑道:“來啦,快坐。”

“阿姐在做什麼呢?許久不見,可還安好?”

“說什麼許久不見,也就分別了幾日罷了。”鄭扶笑著將簫擱到石桌上,順勢坐下道:“想試試四指能不能吹。”

鄭翩見鄭扶那四隻手指的手垂在身側,還包了一層白紗,立刻神色焦急道:“阿姐手怎麼了?”

鄭扶垂眸看了一眼,將袖子拉下來掩蓋,道:“不過是燙到了,上過藥了,不妨事。”

鄭翩急忙拉過手關心道:“怎麼不妨事?阿姐怎麼這麼不小心。都怪我不在謝府……阿姐,我幫你上藥吧。”

鄭扶將包紮好的手上的布條拆開,四根手指的寬縫中已經起了好幾個水泡,舊傷疤上又添了新傷。

鄭翩惋惜道:“這隻手真是多災多難。”

“小傷罷了。”鄭扶道:“謂師怎會忽然來謝府的?”

“想阿姐了不能來麼?謝無缺又不會攔我。”

“聽聞最近事多,謂師也要注意身體。想來是謝丞相聽我念叨你,便去叨擾你了。”

“阿姐想見我也算叨擾?若非東方訃那破住處比不上謝府,我早將阿姐接回來,日日圍著阿姐轉了。”鄭翩眉開眼笑,道:“謝無缺可能就是聽著阿姐念我,才尋思著沾阿姐的光見我一面呢。”

鄭扶聽著鄭翩的胡言亂語,嗔怪道:“就你敢說。”

鄭翩哈哈笑了幾聲,又和鄭扶聊了好些話,才離開後院。鄭翩找他沒花什麼力氣,謝韞正在湖心亭。

“謝丞相,送送?”鄭翩道。

謝韞合書起身。

鄭翩見他起身,自己先往前上了馬車。沒多久謝韞也揭簾進來。

“今日一送,你這名聲又要變一變了。”

“餘情未了。”

“嗯哼,不過謠傳,想來丞相不在意的。”鄭翩話音一落,馬車緩緩行駛。

“未必。”

鄭翩與謝韞對視良久,鄭翩道:“未必是謠傳?”

謝韞沉默。

鄭翩俯身上前,手壓在謝韞身側,二人離得極近,終究是謝韞闔上眼,偏過了頭。

鄭翩卻不依不饒地又湊近一拳距離,貼著謝韞耳邊道:“是麼?”

“若丞相手中有佛珠,怕是這短短時間已經撥了好幾圈了。”鄭翩說完,在謝韞發紅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啞聲道:“賞你的。”

鄭翩坐回了身子,將一邊手肘靠在車窗上,放蕩不羈地笑著道:“從此,始亂終棄定安公,舊情難忘謝丞相,又是一個齊名的好聯。”

謝韞終於睜開了眼,雙眼忍得發紅,鄭翩不禁想起醉酒如同孩子一般撒嬌哭泣的謝韞。

像神仙,卻終究不是出塵神仙。

做不到什麼都置身事外。

謝韞本如冰霜,卻也難不染塵埃。

鄭翩道:“我剛才對著那人說的話,不論你聽到多少,都是胡言,你不要在意。”

“我沒有聽。”

鄭翩想起上次與符思說話,回頭正見著謝韞的場景,隨口問道:“你與我同坐一輛馬車,不怕我拿刀刺你?你防身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