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的易容,一眼看去真的看不出瑕疵。比如阿姐那張臉。

鄭翩問道:“你會口技?”

溫顏反問道:“不會怎麼冒充他們?你阿姐的聲音我聽得多,我自認為還是學的很像的,沒想到你直接分辨出來了。”

“有些東西,你學不來。”

溫顏沒搭腔。

馬跑得很慢,鄭翩被顛的想吐,但腹中空空,什麼都吐不出來。

鄭翩沒過多久道:“我餓了,你也不想我餓死在路上吧,否則你也沒有人質了。”

“睡吧,睡一會就好了。”

鄭翩總覺得這話有些奇怪,但礙於溫顏那破邪術,竟真的昏睡過去,且並未做夢。

事情發生突然,他難免心神不寧,故而雖未做夢,腦子卻還是十分疲憊。一覺醒來,也沒什麼輕鬆的感覺。

但仍舊帶著些希冀。

或許自己醒來仍在謝府,這些所有不過是一場噩夢。

但醒來,他便知道,事情真的已經發生了。

他剛一醒,面前便遞來一個燒餅,柴火考得他前身發燙。

餅還有些溫,鄭翩抓過來就啃。

長著一張鄭扶的臉的溫顏見狀挑眉道:“你也不怕我下毒。”

阿姐的臉上便從不會出現這種傲慢無禮的神情。

“沒辦法,要殺你總得吃飽了再說。何況,你可不會殺我。 ”

溫顏莞爾一笑,“我是不會殺你,但我下下毒讓你腹如刀絞,痛不欲生,還是可以的。”

“隨你,我上輩子什麼刑罰沒受過?”

鄭翩環視周圍,發現他們身處一間漏雨的破屋子裡,四面蕭然,好像破敗已久。

溫顏手中拿著一根樹枝翻來覆去地扒著火,火星子前赴後繼地飄至空中,融於夜色。鄭翩被火烤的袍子都發燙,挪了挪身子,讓受熱均勻些。

“什麼刑法沒受過,和謝無缺同房一次卻喊了三天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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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翩無語,“不該聽的別聽。”

“呵呵,你以為我樂意?”

鄭翩望著火星飛舞,柴灰飄揚。片刻後抬眸看向溫顏,道:“我死了,你被抓到一樣是一個死字。我自殺,你沒了籌碼,我不怕死,你呢?”

“你當然不怕,可你若是死了,我就將謝韞殺了再復活,讓他為我所用。你不願,總得有人代替。”溫顏朝鄭翩遞出一壺水,十分誠懇地提著建議,道:“不然你阿姐也成。如何?”

鄭翩接過,道:“吃飽喝足,你不怕我跑了?”

“我讓你跑,你跑麼?待在我身邊,可是上策,不,是上上策,你在我身邊,還能找機會殺我,殺了我的蠱呢。”溫顏毫不避諱地看著鄭翩,神色慵懶又高傲。

溫顏又道:“你不會不知這個道理。便是生著這份心思你現下才如此淡然吧。”

被戳破了心思,鄭翩也淡然,呵笑一聲後沉默。

鄭翩躺下來背過身去,現場只餘火花星子噼啪炸裂的細聲和溫顏手中樹枝與焚燒著的焦柴相磨的聲音。

半晌,溫顏才又道:“我那第三份見面禮,讓你嚇得不輕吧?”

“一般吧。”鄭翩聲音低沉地回道。

“別說我沒給你留後路,我可是特意挑了貞國來使臣的時刻,攝政王也是為數不多看過那魂魄殺的人。”溫顏道:“有攝政王給你解惑,你總會能猜到兩分。但果然你還是聰明,一下便知曉了我並非何婕笙。”

“原來你是故意挑的時間。”

“是啊,我怕你贏不了我。”

鄭翩不語,溫顏過了片刻又問:“你不好奇我如何得以窺見魂魄殺這等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