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翩愣了一瞬,望向門外的不動如山的好幾個侍衛。

傻了,他真是傻了。

門外一堆人,哪用得著他親自背上馬車?

鄭翩老實交代道:“忘了。”

這時還能想到這些,這謝韞真醉了?

謝韞嘴角淺淺揚起,又笑了笑,好像是從酒水中浮出來的梅花,有梅花的清新,又混著俗物。

謝韞一副酡顏,也甚是好看。

鄭翩正聽他一說,準備找人扶謝韞,謝韞早有預料一般,道:“我走不動,扶不了。”

鄭翩以為他喝了酒,身體虛浮,道:“沒有力氣?”

謝韞道:“腿麻了。”

“……”

“手也是。”

“……”

鄭翩驚訝於原來謝韞也會腿麻……但是謝韞說的話讓他有點心麻了。

這人喝成這樣了說話怎麼嬌嬌軟軟的,酥得他渾身不自在,隨便一句話都像在撒嬌。

“那怎麼辦?”鄭翩語氣不由自主地溫和下來。

謝韞低頭喃喃地說了幾句,鄭翩沒聽清,“嗯?”了一聲躬身湊近。

謝韞抬手扣住鄭翩的後頸,偏頭貼唇吻上,將口中的酒氣都纏纏綿綿地渡進了鄭翩的喉中。

鄭翩嚇了一跳,連忙掙開。

謝韞沒什麼力氣,很輕易就被他推開。鄭翩做了賊似的捂著嘴左顧右盼,確認周圍已經極其稀少的人都沒往內瞧時,才壓低了聲音道:“幹什麼!”

謝韞噙著笑意,一臉得逞的模樣。

鄭翩後知後覺道:“你故意的!”

“把你也灌醉。”謝韞道。

“……”他現在真的相信謝韞醉了。

“也?你還知道自己醉了,走,趕緊回去,這還在東宮。”

謝韞朝鄭翩伸出雙手,等著鄭翩拉他。

“你不是腿麻?我拉你你起得來?”

“我騙你的。”

……幼稚。

鄭翩認命地伸一隻手把謝韞拉了起來,結果謝韞就死活不撒手了,兩人彆扭地牽著手走出東宮。

他感受著手心裡的溫度,感覺真的被謝韞灌醉了。

到了馬車處才鬆了一口氣。

可他左看右看也沒看到謝韞的馬車,於是扭頭問謝韞:“你車呢?”

“沒有。”

“沒有?你走路來的?”鄭翩懷疑他怕不是來的時候就喝醉了。

“厲害麼?”

“……厲害。”呵呵。

鄭翩感覺謝韞說什麼都一股醉味,將人攆上了馬車,對著車伕道:“你家東方公子呢?”

“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

“行吧,先去謝府。”

鄭翩剛放下簾子回到車內,就看到謝韞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鄭翩立刻東張西望,左看右看,看簾子,看門板,看木凳,看軟墊——就是不看謝韞。

“車頂比我好看麼?”

“……我樂意看,管的著麼你?”

“阿翩……”

鄭翩被喊得攥著馬車木板邊沿,謝韞又道:“好凶。”

鄭翩一下子無語地鬆開了手木板。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鄭翩一下子揭開車簾,喝道:“停車!”

車伕拉了繩子,停下馬車後愣著回頭。

鄭翩指著車內對著車伕不容拒絕地道:“我駕車,你進去坐著。”

車伕:“……”你不如讓我下車算了。

最終,鄭翩在外頭駕車,謝韞坐在他旁邊。

車伕一個人在裡頭,如坐針氈。

“你又出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