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韞倒是淡定,收了劍後正要將攏在外衫裡的溼發理出來,“可有事問?”

鄭翩被那外衫一扔,酒醒了大半,眼睛珠子卻仍然直勾勾地看著謝韞衣服底下的面板,又看著謝韞挽出頭發的動作,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

“抱歉公子!走錯了!”鄭翩深吸一口氣趕緊退出去關上門,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趕緊跑回了房間。

他雖不是僕從,怎麼說也算門客,跑到主人的屋子窺伺真的比一杯倒還丟人。

即使這樣,他也沒看到謝韞臉上有半分驚慌的模樣。

縱然他做了如此失禮之事,而人家主人還大人大量地讓人給他量尺寸添置冬衣。愈發讓鄭翩沒臉見人。

更讓鄭翩沒臉見人的是,謝韞沐浴的場景他白天喝杯水都能想起來,晚上更不必說……

他總是夢到他給謝韞邊搓澡邊吟《玉簟賦》。

鄭翩坐在霜居窗前抓耳撓腮。

瘋了,真是瘋了。鄭翩你真的是瘋了

如此一來,鄭翩先前覺得謝韞藏人頭顱有些變態,後來知道人家其實一直如月般高潔,現在覺得自己才是那個齷齪至極的人。

冷風颳起,鄭翩卻不關窗,他望著霜居下,謝府大門口。想象著那抹紅色的身影跨門而入,溫和地朝他笑,嘴角不禁勾了起來。

待那抹身影真的進門來時,他反而害怕他真的抬頭望過來,只躲在窗後偷偷看著。鄭翩覺得自己中了蠱。

撞邪了真是。

煩惱了兩個月,苦水無處訴,只能找李廣生嘮嘮嗑。

“蠱毒?”李廣生狐疑地看著他,問道:“啥玩意蠱毒?真有這東西呢?”

“我總覺得像千萬只螞蟻在心裡爬,又癢又酥。”鄭翩雙手抱頭,又悲又惱道:“不知何故啊,但再這樣下去,我定然命不久矣……”

李廣生連忙抬手作了一個打住的姿態,道:“等等,瑤弟。又酥又癢?你這是心裡的還是身體上的?”

“自然是心裡我才疑心是蠱,若是身體我不早找大夫去了。”鄭翩哀嘆道。

李廣生笑了兩聲,道:“你可是認識什麼姑娘家了?”

“我哪裡認識什麼……”鄭翩說了一半,忽然端坐起來,道:“李兄,你是說?”

“你這是相思病!”李廣生佯裝大夫掐脈斷病道。

“不、不至於吧。”鄭翩磕磕巴巴道。

“你是不是見不到人就期待,見到了人就心癢癢,還格外挑剔自己的外貌和行為,生怕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好像是啊……”鄭翩好像被戳中了心思,他好像一直都對自己的言行舉止十分在意,但又總覺得不妥。

“是不是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見到她?”

鄭翩連忙道:“不不不!這不是,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所以說是‘想’啊,是不是喜歡偷偷看她?”

鄭翩想到自己在霜居的行徑,低頭承認道:“咳,是。”

“那不就結了,瑤弟,你墜入愛河了。”李廣生來了興致,分外八卦地問:“你看你這臉紅的,什麼時候開始想人姑娘的?”

“大概是……”鄭翩覺得準確來說是那篇賦,但他開始有這種熱烈又焦灼的反應還是撞到了人家沐浴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他沐浴,然後一到晚上那場景就揮之不去。”

李廣生瞬間明白,於是譴責道:“瑤弟,你怎麼偷看人姑娘洗澡呢?還做春|夢!”

鄭翩連忙擺手道:“不不不,不是春|夢!”

“哈!瑤弟,你好色我知道。居然偷窺這種事都做的出?”李廣生拱著鼻子歪著頭,斜眼看向鄭翩。

鄭翩連忙否決:“我不是!我沒有!我那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