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雄皋搓了搓自己的花白鬍子,娓娓道來。

“那劉志衡,原本是個朝堂上得力的,那九重天便賞了他個稀罕物件,是個黃彩流光玻璃瓶。”

“某個前幾日聽劉府裡說,前幾日劉志衡最寵愛的小女兒,不小心把那個玻璃瓶給跌了!他這才著急忙慌地尋個工匠來補補。”

說著,趙雄皋嘆了口氣。

“只是那黃彩玻璃比普通玻璃還難燒,咱們也不必費那個周折罷。”

聽到趙雄皋的話,陳楚量眼睛一亮!

既然是玻璃物件,那就好辦了。

至於黃彩玻璃,自己早有耳聞,只要把握好火候,輕輕鬆鬆就能拿下!

但陳楚量仍舊是順從的點點頭,絲毫沒露出半分端倪來。

他裝出一副好奇的模樣來,問道:

“哎,那劉大人又何須著急?天高皇帝遠……”

趙雄皋神秘地笑了笑:

“我聽說經過這汴梁治水一事,本來這劉志衡也要受牽連的。”

“之所以他能獨善其身,我恐怕是九重天有意將他調回去。”

說罷,趙雄皋不再多言。

在趙雄皋心裡,這陳楚量是個有本事卻沒眼光的棍夫,這些個朝堂上的事,自己說多了也沒用。

陳楚量看出趙雄皋眼中那幾分鄙夷,不動聲色的笑笑。

既然如此,看來自己有必要接觸一下劉家了。

等到趙雄皋走了,已然是未定時分了。

沒想到趙雄皋一走,陳楚量就粘在了太師椅上。

他閉著雙眼,呼吸平緩。

陳大虎飢腸轆轆,但看見陳楚量擺出這副架勢來,他不敢多吭聲,只是站在旁邊等著。

“成了,大虎,開爐!”

不知過了多久,陳楚量驀然睜開眼睛,大喝一聲。

陳大虎不敢怠慢,趕緊掀開了火爐。

旋即,二人忍不住雙雙閉上了眼睛!

伴隨著火爐被開啟的那一剎那,滾燙的白氣噴湧而出,那極強的衝擊力讓二人立馬用手抱住了頭。

在身旁溫暖的白氣繚繞下,陳楚量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

他閉著眼睛,朝著火爐的方向走去。

火爐中,赫然是已經經過天然冷卻的、一塊塊晶瑩剔透的玻璃。

那些玻璃質地極為純淨,透明冰瑩好似雪花。

僅僅是看了一眼,陳楚量便知,這就是最為清晰的透光玻璃。

先前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燒製過程中的炸膛,並非失敗的象徵,還有可能是因為玻璃的純度極高,所以在和鐵灰反應之時過於激烈,引起爆炸。

像這樣教科書級別的操作,陳楚量也是第一次自己動手實現!

陳大虎看了一眼,興奮地大吼起來。

“二郎,辦成了!恁個咋的還有這樣的本事!”

陳大虎一邊驚喜的尖叫,一邊摟住了陳楚量。

陳楚量的臉上泛著淡淡的微笑,他的手因為激動仍舊在不停的顫抖。

陳楚量咧著嘴唇,說道:

“快,虎子,再生一把火。”

陳楚量從火爐裡取出一塊玻璃,隔著火光細細打量著。

目前這塊玻璃的做工,甚至已經超過了目前大宋工匠所能製造的最高水平!

陳楚量冷靜下來之後,趕緊吩咐陳大虎:“大虎,恁個再張羅張羅原料,某個前去尋些吃的來。”

陳大虎現在已經牢牢地抱上了陳楚量的大腿,忙不迭的點頭。

交代完之後,陳楚量從地下摸了兩把木灰,把自己的臉塗得黑漆漆的,這才從後門翻了出去。

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