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量三步做兩步進了偏宅,這才發現範流朱已然準備好了飯菜。
範流朱站在飯桌旁,頗為不好意思。
“恩公,小女子先前沒下過炊房,今個算是獻醜。”
陳楚量掃了一眼那桌上的飯菜,芋頭燉片鴨,芹菜桔燒肉,南瓜雞蛋羹,這些個都是他早上讓菜販子送來的菜肉。
看得出來,範流朱這一頓飯菜做的是極為用心。
“恁個這是作甚?可不要燙傷了!這些個粗活累活,讓大虎做就是。”
陳楚量笑笑說道。
旁邊的陳大虎早已經被這飯菜給饞得涎水直流,聽見陳楚量如此說,立馬翻了個白眼。
“恁個盡知道憐香惜玉,卻把兄弟當驢使喚!”
陳楚量不理陳大虎,對範流朱說道。
“今早上欺負恁那人,某個已讓他吃了衙門飯,不必太記掛在心裡。”
範流朱應了一聲,很是感激的看著陳楚量。
三人用過晚膳,陳楚量便立馬前去檢視火爐的情況。
不出所料,那火爐此時已經熄了火,但還是時不時地顫動一下,冒出白色氣焰來。
看著那火爐,範流朱有些打怵。
“大虎,恁個去打一盆冷井水來。”
陳楚量拿來火鉗,左手開啟火爐的同時,右手用火鉗將那已經制成的玻璃瓶口取了出來。
那經過高溫燒製的瓶口已經成了玻璃質地,然而卻只是淡淡的土黃色,並非像是那御賜正宗的黃彩玻璃瓶那般透出純淨的明黃龍色。
陳大虎心下一驚,說道。
“二郎,這瓶口怎的發黑發紫,難不成是煉壞了不成?”
範流朱雖然不知道陳楚量是在做些什麼活計,但還是好奇的湊過來看。
看到是玻璃,範流朱驚訝的“啊”了一聲。
她瞪大了雙眼,過了許久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眼前這男人並非只是一個小小棍夫,而是這大宋民間少有的能煉出玻璃來的工匠!
察覺到範流朱的目光,陳楚量淡定的笑笑。
接著,他把那從火爐裡撈出來的瓶口放進了冷水裡。
好似魔術一般,轉眼間,那瓶口冒出淡淡青煙來。
無數的泡沫從那玻璃瓶口的每一寸溢位,瞬間,整個冷水盆好似一鍋蒸騰的開水!
陳大虎“啊”一聲,想衝過去把那玻璃瓶口撈出來。
“別急,恁個只管等著。”
陳楚量一攔,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冷水盆。
過了得有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只聽“咕嚕咕嚕”一聲響,那盆中的泡沫竟是快速退去。
而玻璃瓶口失去了泡沫的掩蓋,竟然在冷水中透露出水潤潤的明黃龍色!
範流朱看得入了迷,驚豔地問道:“恩公,這是如何做到的?”
陳楚量好脾氣的解釋道。
“這玻璃瓶口在製作的過程中,難免會黏上火爐裡殘留的土渣和灰塵。”
“經過高溫的烤制,那些個土渣和灰塵熱度極高,很難被人徒手剝離下來。”
“只要扔進冷水裡,外面這一層便會很快冷卻、自動剝落,露出這玻璃瓶口本來的顏色。”
範流朱激動極了,連忙點頭。
“恩公,真沒想到您還能有這般本事!”
陳楚量被範流朱那崇拜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搖了搖手。
他撈出玻璃瓶口來,放在偏宅中廳的桌子上,等待玻璃瓶口的晾乾。
“大虎,恁個去把我上午做的那一盆膠水煮沸了去!”
等到陳大虎轉身而去,陳楚量從火爐中撈出一塊玻璃來。
那玻璃僅僅有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