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陳楚量的記憶,這黃彩玻璃瓶的內裡是先經過烤制後繪畫,之後添上那明黃龍色,如此才能保持玻璃瓶身線條的流暢。

然而陳楚量剛才在覆盤腦海中自己把玩黃彩玻璃瓶的記憶時,卻發現這玻璃瓶的內裡恐怕在製作之時便出現過開裂的跡象。

只是生生被那工匠用顏色蓋了過去,之後用膠水巧奪天工地粘起來罷了。

否則,作為玻璃瓶做脆弱的瓶身,在摔落時並未受到影響,是絕非可能的。

這也就意味著,即使是這大宋的九重天身旁的工匠,也無法做成百分百完美的黃彩玻璃瓶。

陳楚量皺緊了眉頭,不一會兒就在宣紙上畫出一個相似度極高的瓶口來。

此時陳大虎已然準備好黏土,陳楚量掂量了一下那黏土的重量,說道。

“大虎,再去弄些水進去,讓這黏土綢一點!”

烈日之下,陳大虎汗流浹背,連忙應聲。

就在此時,一個小廝拎著一大包袱來了。

陳楚量一看,便知道這應當是劉志衡派來送黏土的。

陳楚量接過包袱,開啟一看,果然,那包袱裡裝的滿滿的全是質地上好的黃色黏土。

這麼短一會兒工夫,想找到這種質地、這麼多數量的黏土,這劉志衡定然花了大價錢。

陳楚量將黃色黏土倒進陳大虎製成的普通土塊裡,瞬間,二者合二為一。

陳楚量抹了一把黏土,很是驚喜。

“這些個土塊和黏土融合得極好,大虎,恁個記住了,以後便如此調土!”

打好黏土,陳楚量便開始捏瓶口。

前世他就並非個手笨的,在美術方面也多多少少有些造詣。

捏出大體的形狀來,陳楚量便找來刮刀,開始打磨細節。

不知過了多久,那瓶口的外形終於被陳楚量做了出來。

看著那打好的模型,陳大虎摸不著頭腦,好奇道。

“二郎,我琢磨著那玻璃瓶可並非小物件,恁這個得足足小一倍呀!”

陳楚量來了幾分耐心,娓娓道來。

“恁個自己想想,平日裡蒸饃饃,是不是熱脹冷縮?這些個土放進爐子裡一烤,一鼓脹便就發起來了,到時候定然和那玻璃瓶差不了分毫!”

聽見陳楚量這麼說,陳大虎這才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捏好玻璃瓶口,陳楚量便把這磨具放進了火爐裡。

萬事俱備,剩下的就得交給時間了。

趁著燒瓶口的時間,陳楚量開始調製膠水。

這大宋的膠水雖然也能用,但用來黏制這黃彩玻璃瓶,就很難保證牢固。

並且傳統的膠水是從樹幹或者米糊煉製出來的,很容易加快粘合處的氧化。

若是不好好儲存,那粘合的痕跡便極其容易被人看出。

陳楚量和陳大虎打了聲招呼,便朝著港口。

來到港口,陳楚量隨隨便便找了個打魚的,開口打聽。

“夥計,恁個可是有魚鰾賣?”

那打魚的面板黝黑,正收了船回來,氣喘吁吁。

聽到陳楚量一問,打魚的不耐煩的指了指船尾。

“恁個看到那一大籮筐沒有?一兩銀子,統統拿走就是!”

陳楚量交了銀子,便前去收了那一籮筐魚鰾。

看著一個個飽滿的白色魚鰾,陳楚量心滿意足。

最後回到偏宅時,陳楚量手裡拎著滿滿的東西。

左手是一籮筐魚鰾,右手是白糖、澱粉和麵粉。

顧不上搭理正在酣然大睡的陳大虎,陳楚量觀望了一眼火候,便找來一個大盆,注入清水,把那魚鰾個洗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