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陳楚量早早便從他榻上爬了起來。

他早有計劃,打算今日前往劉家,去會一會那很是名貴的黃彩玻璃瓶。

先前他已然吊著劉家好幾日,那劉志衡怕是已經私底下找自己找了個底翻天。

昨日自己在黑市上出現,劉家定然會收到訊息。

陳楚量換回自己的棍夫打扮,找了根扁擔,朝著劉家走去。

沒想到離著劉家還有十幾米,他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管家。

幾日不見,那管家鬢角的白髮好似又白了幾根。

“老人家,好久不見。”

陳楚量站在劉家門口,對著那管家招呼。

管家很是激動,趕緊走下劉府的臺階,一把抓住了陳楚量的胳膊。

“恁個這幾日去了哪裡?某個劉大人都找瘋了!”

天知道管家現在的心情有多激動!

這幾日裡劉志衡派管家調動了府上所有的人手,打聽陳楚量的去處。

而隨著劉志衡被調任到開封的日子越發接近了,他更是因著找不到陳楚量而茶飯不思,前幾日著急得險些病倒在床榻上。

管家生怕錯過陳楚量的蹤跡,這幾日幾乎日日清晨都矗在劉府門口,還特意囑咐那些個侍衛不要為難來來往往的棍夫。

看見管家這副模樣,陳楚量嘿嘿一笑,應了聲,跟著管家進了劉府。

管家差人去劉志衡所在的書房知會了一聲,便帶著陳楚量在廳堂等著。

沒想到就在此時,劉志衡竟然親自出來迎接!

“恁個就是能修好黃彩玻璃瓶的工匠?幸會,幸會!”

劉志衡為人和藹,很是客氣地說道。

陳楚量點點頭,微微行禮。

“劉大人,某個就是那交與管家玻璃的人。這幾日因著有事沒來拜會劉大人,還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治小人的罪!”

劉志衡大手一揮,便直接把陳楚量領進了書房。

劉志衡從書櫃的頂端拿出一個金絲楠木盒子來,放到了陳楚量的面前。

那盒子裡面,赫然擺著那被摔碎的黃彩玻璃瓶。

這黃彩玻璃瓶溢著真龍明黃,瓶口用青花燙金勾勒,盡顯恢弘大氣。

然而如今那黃彩玻璃瓶的瓶口卻是斷了一截。

當今聖上心慈手軟,若是平日裡,得九重天寵愛的官員得了賞賜,儘管被摔了打了,也頂多是被禮部的老頭們諫言幾句。

而這瓶口上的裂痕,卻是將“宋”字一分為二!

從古至今,因著文字獄而觸怒聖上、人頭落地的例子不計其數!

這就是為何劉志衡將此事藏著掖著、牽腸掛肚的真正原因了。

劉志衡看陳楚量面無表情,內心忍不住打鼓。

“恁看這玻璃瓶,可還是有挽回的餘地?”

陳楚量掃了一眼,輕聲道。

“三日。”

劉志衡立馬瞪大了眼,豪爽道。

“此話可是當真?您若是真正能補出這黃彩玻璃瓶來,便是黃金千兩,我劉某人也給得起!”

陳楚量卻是淡淡笑了。

“劉大人給某三日,就是重製這黃彩玻璃瓶,對某個都是綽綽有餘!”

沒想到就在此時,陳楚量接著說道。

“只是在修補這黃彩玻璃瓶之前,某個還望劉大人能答應某一件事!”

“某個有一舊相識,正是今夏因著洪水一案被牽連入獄的範大人。若是某個能修補好這黃彩玻璃瓶,還望劉大人能讓某個去見舊人一面!”

聽到這話,劉志衡猶豫了一剎,便立即答應了。

陳楚量接過玻璃瓶,細細地打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