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量原本不願下死手,可這少年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撲上來,饒是他好脾氣,此時也心裡憋了一肚子的氣。
隨著少年再次接近陳楚量身側,陳楚量直接右肩撞開少年,左手緊緊掐住少年脖頸。
少年一窒,陳楚量旋即鬆手,再次騰起,繃緊腳尖直直朝著少年的肋骨方向踢去!
那少年早已經洩了氣,被陳楚量這麼一踢更是直接飛出去!
他趴在地上不動彈,已然是暈了過去。
陳楚量嘆了一口氣,在心裡左右勸說自己莫要跟這幼子計較,這才啞了心頭火。
眼看著此時烈日高懸,陳楚量湊到小溪邊喝了口水,緊接著挑了面大葉子,做了個簡易的水舀子,盛了水放在了那少年旁邊。
陳楚量扒拉了一下少年的衣物,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少年披著鹿皮,穿著也是一副野人打扮,好似是野匪出身。
可鹿皮之下,少年的內裳卻是精細棉麻,料子和剪裁都是極好,那內裳的領口甚至還刺繡著那開封城中最大織衣鋪的名頭。
再看少年昏迷時還緊緊握著的短刃,做工精細,刀鞘之處也是經過多次打磨。
陳楚量皺起眉頭,他費勁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袱裡找出一截繩子來,把少年的雙手背到體後,緊緊地捆了起來。
接著,他用水舀子裡的水從少年的頭頂直直地澆了下去。
“啊!”
那少年驚叫一聲,打了個寒戰。
陳楚量挑挑眉。
“恁個又不是啞巴,怎的先前快被打死了也不說話?”
少年咬緊了牙根,仇恨的盯著陳楚量。
不知過了多久,那少年突然低下頭,喉嚨裡吐出一聲嗚咽。
“老子發了誓,往後見一個野匪,殺一個野匪!”
陳楚量聽得少年這一聲仇恨的呼號,愣在了原地。
旋即,他好笑地說道。
“小兒,某個趕路為的是探親,恁個緣何往某個身上扣這麼大一糞盆?”
少年卻是掙扎起來,朝著陳楚量吐了一口唾沫。
“恁個胡說,爺爺我分明看見,這山上那些個土匪都是你這副打扮!”
為了趕路,陳楚量今日換的是一身破破爛爛的棍夫衣服。
他擰著眉頭,聽少年的意思,應當是有許多和自己相同打扮的人在這山上做土匪。
想起先前有些個棍夫打著要回老家謀生的名號離開汴梁,陳楚量猜想,難不成那些人都是來這山上,去做野匪了不成?
可是在這山頭做野匪,飢一頓飽一頓,還要做殺人放火的活計。
一旦被當地的衙門抓到,那可是要殺頭的。
除非是那野匪頭子給了好處,才讓這些棍夫趨之若鶩。
可那野匪頭子又是緣何招募這些人?壯大野匪規模,豈不是更加容易被官府注意到?
顧不上這些疑惑,陳楚量對著少年解釋道。
“恁個可是誤會大了,某個並非那燒殺搶掠的野匪,某個只是一小小棍夫,這汴梁城裡許多人都和某個相同打扮,不信恁個去城裡瞅瞅便是!”
說著,陳楚量開啟了少年背後的繩結。
那少年興許是覺得丟人,靠在樹邊,低著頭一聲不吭。
過了沒多久,少年的肚子卻是“咕咕”叫起來。
看著少年發紅的耳垂,陳楚量前去自己的包袱裡找來一塊硬饃饃,扔給少年。
“說罷,恁個又是緣何如此仇恨野匪?”
“一個家世不差的少年,又緣何來這汴梁小城?”
聽到陳楚量如此說,少年緊了緊自己的內裳。
少年默默地啃完一個饃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