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陳玉環若非為她先聲言辭儀態所奪,造成先入為主,誤認兩人確屬姐弟,必不難查出其中的破綻來。

初時,陳玉環確曾動疑,只以藍玉琴眸珠閃泛藍光,大異於楊玉琪。

但她既有了先入為主之念,乃以為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位姐姐,說不定乃因為鍛鍊異功所致!

另一點那巨鶴身長丈許,年歲已上千年,兩翼浮張之力何止萬斤,怎的會跨不上三人?

藍玉琴所言此話,果也非真,皆因她雖然大度能容,卻不能不審察利害?

就目前情勢而言,楊玉琪顯已與陳玉環種下情根。

自已雖與他相識在先,半載別離,即使他可以恢復記憶卻也不見得能夠恢復對已之情!

此去長白山巔,若讓陳玉環跟著,他兩人心心相印,自已在一旁,不但看著有氣,若是想插上一腳,分一杯羹,卻也非易事。

反之,若自已與他單獨前往,萬里相伴,有意承歡,既無別人打擾岔事,自已亦可以下上水磨的功夫。

到那時,無論長白神醫,是否能治癒楊玉琪失憶怪疾,自已既與他兩情和洽,水乳交融。

即使他不能將陳玉環置於腦後,亦不能不顧自已,因此,藍玉琴方說出一篇大道理來,要暫時拆開兩人。

藍玉琴見兩人折服在自已理論之下,默不出聲,秀眉微揚,方在得意,不料楊玉琪突然說道:“姐姐,這麼辦可不行,環妹妹身中冰毒未愈,每日尚須小弟代為按摩醫治,若我一走,環妹妹的病體,豈不又要加重了嗎?”

陳玉環見情郎如此情深,感激地瞥了他一眼,復又垂頭不語。

藍玉琴聞言一怔,略一尋思,道:“弟弟別急,上次我去長白山時,蒙公孫師叔,賜贈特製的“火陽丸”一顆,這“火陽丸”乃天下靈藥之一,不但能醫好各種寒毒傷毒,更可增加練武人功力內力,現在送給陳姑娘,正好醫病。”

楊玉琪陳玉環兩人在太湖之時,聽那冷麵玉女婁飛燕講過,火陽丸不但是拔除冰毒的妙藥,且還是數量極少,乃公孫愚以內家三味真火煉成。

不料,藍玉琴執有一粒,慨然相贈,不由萬分感激,楊玉琪一躍而起,向前拉住藍玉琴纖纖素手,歡聲喚道:“姐姐,真的嗎?那太好了!小弟真是萬分感謝呢!”

陳玉環更是疑慮盡消,信心陡增,也上前稱謝欲拜。

藍玉琴看在眼中,心雖不像楊玉琪為她雀躍之狀,卻也知道,這一粒丸藥,顯然攏住了兩顆心!

她伸手拉住陳玉環,阻她下拜,順勢將她帶在身畔“咯咯”嬌笑,道:“些許身外之物,妹妹何須掛齒?再說你我今後,親同家人,我有的東西,不等於是弟弟、妹妹的嗎?用過中飯,稍事休息後,我索性用道家拍穴之法,助長藥力,為妹妹拔毒好嗎?”

這最末一句,乃是對楊玉琪而發。

楊玉琪雖不知拍穴之法如何,卻曉得必是奇學,他此際與環妹妹最親最近,但能有利於環妹妹之事,焉能不好。

他痴笑一聲,連聲贊成,看他樣子,似乎恨不得要摟住藍玉琴,親親她玉頰表示謝意!

藍玉琴見狀,心頭一凜,滿腔熱望幾乎冷了半截,她暗自嘆息,纖手緊捏了楊玉琪手掌一下,緩緩立起,道:“天不早啦!我去看看午飯好了沒有?”

說著,人已出室,楊玉琪猛然想起,僱來的車輛,尚在湖畔,自已下午,似不能再去別處。

還讓人家緊等怎的,想著便匆匆地對陳玉環一說,立即出去,吩咐了車伕,不要等,可自行回去了。

返回之時,室內已擺好一桌素菜,並無別人,一問之下,知觀主一了師太已於晨間,到城中去做法事,尚未歸來。

三人食罷,自有香火道婆,將碗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