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時外面傳來一聲大喝,“誰是東家!”

薛陳氏推了推兒子,“前面來人了,你去瞧瞧。”

鋪子已換了牌匾,薛廷怕是二爺派來的人,便讓小廝先出去問問是誰。

片刻後小廝回來,說是來取鋪子的。

“什麼!”薛廷傻眼了。

急忙跑了出去,外面站著四名大漢,個個身材魁梧,留著濃密鬍鬚,一臉橫肉,其中一人左臉上還有道長長的疤痕。

“你就是東家?”那人厲聲問。

“是,啊不,不是。”薛廷嚇得打舌。

“到底是不是?!”

“是是是!”

“是就好。”那人搓了把臉,從袖中掏出張紙,往薛廷臉上一丟,“我們老大讓我來收鋪子,這是契約,你看看,沒問題就趕緊收拾收拾鋪蓋走人。”

契約?什麼契約!薛廷拾起開啟一看,霎時臉色煞白。

那人一共扔來兩張契約,一張是他前日同瑾瑤籤訂的白契,另一張是寫著馮憐憐與交易人的紅契。

“這不可能!”他瞪大了眼,拿著那張白契的手顫抖。

只見那張白契上,竟蓋著官府的紅印,契約生效,鋪歸買方馮憐憐所有!

“怎麼會!不對,這不對!”他用力地搓那處鮮紅的印章,試圖擦掉,試圖找到這處官印是偽造的證據。

不知過了多久,他整個人都發懵,渾身上下血液彷彿凝固,神情呆滯。

官印是真的,真的變成紅契了!

憐憐她交了契稅!她偷走了鋪子!

怎麼會,怎麼可能!

一個挨打受罵多年的小丫鬟怎麼會有這份心機,這銀子又是從哪來的!

“看完了沒!”那大漢從呆滯的薛廷手中抽回了契紙,徑直往裡去,“速度點,沒工夫讓你們磨磨蹭蹭,若不是看你家小姐長得乖巧嘴又甜,我家老大才不會如此仁慈寬限你兩日才搬。”

小姐?薛廷回過神,忙追了上去拉住那人衣袖急問:“什麼小姐?她長什麼樣子?”

那人瞪了他一眼,薛廷這才鬆了手。

理了理衣袖,那人摸著下巴想了想,面上露出一絲回味的笑,“長的嘛,粉面桃腮,挺乖巧,特別那身段,婀娜多姿地看著真不錯。”

一旁幾人也忍不住跟著道:“對對對,那小姐長得可真是個美人,別看年紀小,嘴可真甜,能言善道的,若不是哄得我們老大開心,差點就給人擄上山當壓寨夫人了,結果認成了乾妹妹。”

嘴甜,漂亮,乖巧,是憐憐沒錯了!

“那,那她有沒有說為何要賣,這鋪子可是我的啊!”

“你的?”那人蹙眉,拿著契紙又認真看了看,復又看向薛廷,“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楚,薛廷賣給了馮小姐,馮小姐又賣給了我們老大,我們可是走了官府,蓋了紅印的!”

“怎麼?”那人眯了眯眼,“拿了銀子想耍賴不成?”

薛廷欲哭無淚,臉色白得嚇人,眼睜睜地看著幾名大漢往後面去。

“這位置不錯。”

“三哥,這也好,這鋪子挺大,馮小姐賣了八間給咱們,才收兩百兩真是仗義!”

“那可不,要不老大怎麼那麼稀罕她,還認她當乾妹妹,欸——這蓋酒樓怎麼樣?”

“蓋什麼酒樓啊,開妓館啊五哥!老大寂寞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看上個小娘子還當了妹妹,得找幾個大美人給咱老大洩洩火!”

“……”

薛廷只得回了老宅,眼下他們僅有的只有這處宅院,薛陳氏看到那幾名大漢後,當場被嚇暈。

醒來,兒子一說鋪子被瑾瑤騙走,兩眼一翻又昏死在榻。

再次醒來是次日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