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復不以為然,他用不屑的餘光掃著已經是負隅頑抗的那幾人,一個個灰頭土腦的如今已經是他的掌中之物,任他宰割,居然還說他將來可以繼位大寶?真是笑話,哪家的太子是被人制服得毫無還手之力的?
“你覺得,以這樣的局勢,他還能繼位九五麼?”
有他周復今日在,秦煦就沒有明日,別說九五之位了,就是性命都留不得的。
他可不會自找麻煩的留下一個隱患,畢竟,斬草除根,他就是好的例子。
“可是,這天下也輪不到你來繼位。”
謝長柳朗聲的否認了他的大言不慚。
周復卻嗤之以鼻,“同為天家血脈,為何我周復就坐不得?大梁本就是從周朝手裡接過去的社稷,我身為周皇的血脈,名正言順的天子龍嗣,如今還給我不是理所應當嗎?”
周復自從記事起他就知曉自己的身世,他的出生是所有人都翹首以待的福澤,自幼被嚴格培養,教他如何去做一個合格的周朝後人。他不是尋常人,他是周朝的後裔,是周氏的龍子龍孫,周朝的江山被秦氏奪去,他的使命就是奪回江山,以慰祖宗先烈。
在這樣日復一日的薰陶下,他更加深信不疑自己的身份,那些周氏的忠臣擁護著他,他總是要完成他們的遺志以及自己的使命。
他未雨綢繆多年,如今總算是走進了這本該屬於他的皇宮大內,他付諸了一生的心血,總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這江山勢必要他收入囊中,才能不負自己多年來的汲汲營營,以及眾位從屬的鞠躬盡瘁。
而聽著周覆信誓旦旦所言,謝長柳卻是不以為然的嗤笑一聲。
“龍嗣?你聽誰說的?”
他看著周復的眼裡,有嗤笑、有憐憫、有不屑。
“周朝無後,天下皆知,你,是哪裡來的龍嗣?”
周復皺眉,他沒料到謝長柳會這樣否決他的身份。
他的的確確是周朝最後一個皇帝的子嗣,用照料自己長大的先生的說法就是,周皇子嗣單薄,誕下的孩子俱都因為各種原因夭折,周皇懷疑是有人要對付他,不讓他的子嗣成功留在世上,於是偷龍轉鳳,送了一個孩子出宮,隱姓埋名才活了下來,而後又因黎民多災禍,百官步步緊逼,又以天子無嗣,乃是上蒼懲罰為藉口,陛他不得不禪位給受眾人擁戴的秦氏,而後被封了個有名無實的蓬萊王,在歷史記載中,自然是蓬萊王無子,可血脈卻是得以保留下來。
謝長柳不知曉那些對周復阿諛奉承之人是怎麼解釋他的身世的,可陛下已經告知了他一切真相,周復壓根就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來歷,也算不得什麼名正言順的周皇龍嗣。
“周朝自從改朝換代後,周國的子民一直蠢蠢欲動,妄圖復國,可時過百年,你又怎知你不是別人推在前頭的擋箭牌?”
一個擋箭牌叫周復徹底的變了臉色。
他直覺謝長柳話裡有話。
“你什麼意思?”
謝長柳看著那神色大變的周復,心中嘆息一聲,果然,是當真什麼都不知道,被人徹頭徹尾的利用了個徹底。
“你或許是周皇最後留存下來的一個血脈,可,為何歷史上沒有關於周皇子嗣的記載?你覺得你的身份又是被承認的嗎?”
周復瞳孔驟然一縮,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陰火來,他居然被一個小子給教訓了?可還不待他嚷出自己的怨火來,謝長柳卻說了一句意有所指的話。
“你知道……家中嫡子與外室私子的區別嗎?”
一句話輕描淡寫卻擲地有聲的話叫周復像是被點燃的炮仗,瞬間炸了。
“謝長柳!”他怒視著他,眼裡好似是在冒火。
什麼叫做私子?這是在侮辱他!
他周復乃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