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柳就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點子。
“別忘了誰救的你?”就是你口中的馬賊。
這時,從另一側的小門處走出一眾人,為首的人個頭最小,有一種短小精悍的意思。而在看到他們後,幾乎是飛跑過來的。
“小白瑪!”原本還要與飛魚理論的謝長柳看見有人出來,特別是看清那張熟悉的模樣,激動的丟開飛魚就朝人迎了上去。
“嗨!無極!”
近了,就瞧清楚了那一身穿著皮革,腳上套著一雙幾乎要沒過膝蓋的長筒靴子,露出了帶著淤青與灰土的膝蓋。下衫很別緻,參差不齊,整個人看上去,怎麼形容……就、特別的喜感,似乎,這人是逃難中的一份子。
個頭比起他們都要矮上許多,人也特別的單薄,就那一雙手臂,都細得跟竹竿一樣。
頭頂高高的馬尾甩著,透著股灑脫勁兒。有著特別大的一雙圓眼,縱然是抱著謝長柳開心的轉圈圈,眼珠子卻是滴溜滴溜的盯著他們看。
有打量、有審視。
聲音倒是很細,跟他人一樣,細。
謝長柳放下白瑪,摸著她的頭頂,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喜悅。
飛魚在一邊瞧著,最後慢慢湊近謝長柳悄聲道:
“瞧他那身板……女的吧?”
“怎麼,女的有什麼問題嗎?”
謝長柳瞥著他,眼神中帶著不滿。飛魚心下嘀咕,難怪瞅著不像是個男人。
“沒有沒有。”飛魚連連擺擺手。視線稍稍一放遠,就看見了那後面一排排的人,個個膀大腰圓、身強力壯的……站在不遠處盯著他們。
而白瑪卻是興奮得不得了,拉著謝長柳又說不完的話。
“我就說我的馬怎麼都突然跑了,原來是你啊!這些都是你的朋友?”
謝長柳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眾人,點頭應是。“是,路遇險境,不得不借你的馬了。”
“沒事,這馬都是你馴的,他們更聽你的而不是我的。”白瑪拍拍胸脯,很是闊氣。
白瑪帶著他們暫回了寨子裡安頓。
這白馬寨坐落在山中,遠離喧囂,卻也陰差陽錯的救了他們。
他們還未到宿遷地界,此處是幽陽,原本謝長柳也不知他們是到了幽陽地界。還是他下車後,發現地域十分熟悉,連遠處的山脈都透著一股許久不見的氣息。
又聯想了下從梅州出來後,到宿遷一路可能會經過的地方,幽陽的確符合這條路線,因此,他才確信了是幽陽無疑。
他當年東奔西走,路過幽陽時總會來看望一番。
這裡,是他那幾年裡,最能找到安寧的地方。
是他除卻汴京外,第二個故鄉。
白瑪說得不錯,這些馬多數都是他馴出來的。
剛才他們被圍困的那地方,他曾經都領著馬跑過的,說不定,還能在某些草場深處找到他的腳印,或者說,證明他來過的痕跡。
他還知道,其實在他們棄車而逃的不遠處有一條河。
寨子裡還有謝長柳的熟人,因此,他們一行人被安排的面面俱到,連大夫都找來了。
謝長柳無事,卻是知道其他弟兄可能傷得重,讓他們治傷的功夫,他已經在寨子裡逛起來了。
說是閒逛,可謝長柳卻是有目的的。
他曾經在寨子裡種了顆桃樹,只因著,好看。每每自己離開時,都千叮鈴萬囑咐幫他把樹看好了,日常要澆澆水,冬天還得防寒保暖,用白瑪的話來說,悉心到跟養兒子一樣。
所以,他特意去瞧瞧,自己那棵樹長得如何了,是不是又高了。
可是到了地方,卻不見他的桃樹了。
一眼過去,只有兩邊的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