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默默記下這一點,接著挑唆道:
“可是我剛才在霧外遇到了一個悖逆狂徒,他口口聲聲說山神大人是個騙子,說金蟾先生根本穿透不了這灰霧!”
金蟾雙目圓瞪,怒不可遏,“豈有此理!本座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尊敬二字怎麼寫!”
於是,在周默的注視中,金蟾憤怒地跳出了灰霧。
“那個狂徒呢?他在哪裡!?”
金蟾舉目四望,卻沒有看見半個人影。
在它之後走出來的周默握拳捶打著胸口,一副懊惱的模樣。
“哎呀忘了說了……他居然敢侮辱偉大的金蟾先生,所以我沒忍住將他暴打了一頓,料想他已經灰溜溜地逃走了。”
“逃了?”金蟾微微一怔,撇嘴冷笑,“懦夫!膽小鬼!縮頭烏龜!”
“不過他還算有自知之明,不是嗎?”周默奉承道,“因為畏懼金蟾先生的怒火,所以提前腳下抹油、溜之大吉。”
透過幾次試探,周默大致摸清了金蟾的脾氣。
傲慢偏執,但又不拘小節。
不管是叫它“山神大人”也好,“金蟾先生”也罷,它似乎並不如何在意。
那麼之後便稱它為“金蟾先生”吧,這樣周默不至於把自己給噁心吐。
“也對。”金蟾哼唧哼唧地說,“算他溜得快,不然……”
不然,難不成還能把他一口吞了?
周默忍住笑意,話鋒一轉道,“金蟾先生今後有何打算?”
“打算?能有啥打算?”金蟾自嘲一聲,語氣憤懣幽怨,“繼續吃金子唄,把景山的金子一個不留,全都給吃光光!”
“那吃光了以後呢?”
“吃光了以後……”金蟾一愣,眨了眨大眼睛,“你倒提醒俺了,這個本座倒還沒有考慮。”
“晚生有一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周默笑呵呵地道。
“但講無妨。”
“與其坐吃山空,不如跟晚生一起去遊歷諸山,嚐遍天下美食,哦不,嚐遍天下黃金!如何?”
“這個嘛……”金蟾有些猶豫,“本座喜靜不喜動,在景山已經住習慣了,還是算了吧。”
算了?那怎麼行!周默循循善誘道:
“金蟾先生,且聽晚生為您細細道來。
“其一,以您的胃口,恐怕不出幾日,這景山的金子就會見底,到時候您可就得過忍飢挨餓的生活了。
“其二,如果您把景山的金子保留一部分,那麼這些剩下的金子就相當於魚餌,總會有上吊的魚源源不斷地湧來。
“金子生金子,這樣的話就相當於有了一個取之不竭的寶庫,您隨時可以回來飽餐一頓。
“其三,吃肉吃多了都會膩歪,更何況是金子。
“而南北各地金子的品質、風味必然大不相同、各有千秋,難道您就不想隔三差五換換口味嗎?
“其四,流水不腐戶樞不蠹,長待在一個地方久了,對您的身體不太好。
“動極思靜靜極思動,想必您已經在此處住很久了,您難道就不想去看看外面的天地?
“其五,您原本的住所好像已經被……”
說到這裡,周默一臉尷尬地指著山頂的方向,不做聲了。
這火怎麼燒得這麼猛?幸好景山被灰霧籠罩外邊看不到,不然恐怕他得進去踩縫紉機了……
金蟾望了眼山頂,似乎並不在意被燒一事,只是鼓脹著嘴陷入了長久的思索當中。
周默見狀鬆了口氣,耐心地等待著金蟾的答案。
約莫五分鐘後,金蟾沙啞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的沉默。
“別以為本座不知道您的那點小心思,貪得無厭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