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就快接近山頂了，周默緊張得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地上，殘留的血跡一路延伸，大概是屬於那具被砍掉四肢的屍體。
究竟是一個何其冷酷無情的傢伙，才能做出如此兇殘血腥的事情呢？
周默不敢深思。
想象會讓他恐懼，恐懼會讓他失去冷靜。
他忽然想起了金蟾先生最後的話。
勇敢一點。
難道它早就知道了他將會面臨這樣的局面嗎？
不，不太可能。
它又不是預言家或者占卜師，不可能知道這宜諸山上發生的事情。
那它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而且它為什麼沒有被傳送到山腰，是因為躲在河底嗎，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搞不懂。
就在周默苦思冥想的時候，緊張兮兮四處張望著的劉峰開口了：
“周默兄弟，你說咱們要是遇到了那個……牠，該怎麼辦？”
周默板著臉反問道，“你說該怎麼辦？”
“我、我不知道……”劉峰愁眉苦臉。
“那如果有一個要殺你，你會怎麼做？”周默換了個問題。
“我當然會拼死反抗，想辦法自衛啊！”劉峰迴答。
“那不就結了，你其實知道該怎麼辦，只是不願意承認。”
“我……”劉峰眼神閃躲，神態慌張，“如果牠並沒有顯示出要殺我們的意圖，那我們有沒有可能與牠和諧相處呢？”
“呵呵。”
周默輕蔑一笑，不予置評。
答案顯而易見，那傢伙都吃人了，怎麼可能和諧相處？
“周默兄弟，如果、如果我們成功將牠控制了起來，是不是就可以不殺牠了？”
劉峰還在堅持，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殺人。
哪怕對方是殘忍的殺人狂，還是變態的食人魔，沒有人有權力剝奪一個人的生命。
他認為，一切的罪惡都應該交由法律制裁。
“這世上可沒有那麼多如果，劉峰。”周默冷冷說道，“對敵人的善良，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清醒一點吧，這不是遊戲，而是你死我活的戰爭！”
劉峰認真地聽著，他清晰地知道周默說的是對的，可是……
“就沒有辦法讓牠接受法律的審判嗎？”
“法律？”周默愣了愣。
“對，法律。”劉峰的聲音幾乎小到聽不見，可能是連自己都覺得荒唐吧。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周默彷彿聽到了最好聽的玩笑，“如果法律有能解決一切罪惡與黑暗，為什麼還有那麼多惡人逍遙法外？”
“因為……”劉峰默然。
“認清我們現在的處境吧，劉峰，這裡可是法外之地。”
“唯有生存，才是正義。”
“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資格談法律。”
“死了的人，屁都不是。”
“告訴我，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周默冷漠注視著劉峰的眼睛，猶如拷問他靈魂的死神。
沉默許久，劉峰才從牙縫裡擠出這麼幾個字：
“我想活。”
當他說出這幾個字，他的眼神已不再動搖，那是猶如即將奔赴死亡戰場計程車兵的眼神。
堅定而悲傷。
“很好。”周默欣慰點頭道，“走吧，該來的，躲不掉。”
心理工作已經做好，接下來，就是實力與運氣的較量了。
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恐懼與未知。
他們爬上山頂，看到了那個坐在地上的魁梧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