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盼勉力將眼睛撐大一點,抬起眼皮看向他,聲音啞到刺耳:“顧爭,你來啦。”

顧爭渾身發抖,慢慢地走到顧盼盼面前,蹲下身來仰望著她,輕輕握著她的手,說:“是的,我來了。”

顧盼盼隨著顧爭的移動將頭轉回來,她又聽到自已脖子骨頭“咔咔”的響聲,不由得想笑,只是嘴唇根本扯不動,她一字一頓地說:“那正好,我好累了。”

顧爭看著她這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眼睛一紅,將頭低下,額頭輕輕擱在顧盼盼手背上,肩膀一聳一聳地像個孩子一樣哭起來。

顧盼盼抽出一隻手,輕輕地放在顧爭頭上,一下一下地順著他的頭髮說:“帶我回去吧。”

顧爭抬起頭,側過臉在袖子上胡亂擦了一下眼淚,好像怕嚇到顧盼盼一樣,說:“好,我帶你回去。”

說完站起來,先將顧盼盼身邊亂七八糟病歷等東西整理整齊,放進她的手提包,將手提包斜挎在肩上,然後轉過身蹲在地上,說:“來,我揹你。”

顧盼盼終於抬了抬嘴角,她抬起手搭在顧爭的肩膀上,然後上身微微前傾趴在顧爭背上,顧爭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手在自已胸前交叉放好,然後將自已的手向後方從她的膝蓋彎鑽過去,慢慢地站直起來。

顧盼盼頭一重,伏在顧爭的背上,說:“終於到你揹我了。”

顧爭穩穩地託著她,聽著後腦勺方向傳來的粗嘎的聲音,眼淚幾乎又落下來,他吸吸鼻子說:“嗯,有點輕了,背起來沒有挑戰性。”

顧盼盼只覺得眼睛乾澀生疼,閉上便不由自主有眼淚流下來,她像是說夢話一樣呢喃著:“那我吃胖一點。”

顧爭緊緊抿著嘴控制自已的情緒,他感到後背有什麼灼熱的東西順著衣服往下流,然後像火一樣燒到心裡,他大踏步邁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