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逍遙回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心裡總算有點踏實安心,要是今天沒去尋龍街這種富麗堂皇的地方,草鞋少年都不會意識到龍頭巷的陰暗潮溼,狹小無光。不過少年有著非同尋常的心態看待世俗,沒有感到氣餒與失落,自己的身份就算再低賤,受盡世人嘲諷,也會以“與我何加焉”的心態對待。大概在三四年前,陳逍遙還是矮個頭,連小巷兩側的黃土牆一半都夠不著,現在伸手就能觸碰。
真是“未識繁花似錦繡,偏安一隅心無愁。不問世事紛擾擾,只享平淡樂悠悠。”
草鞋少年帶著一抹輕鬆的笑意走入小巷裡,來到自家院門前,發現原本緊閉的柴門微微開著,是個人都能明白什麼,以為遭賊的少年隨手便撿起地上的一塊石磚,自嘆倒黴,大步跑進院子,他緊緊地握著石磚,步伐卻越來越快。他的心跳如擂鼓般激烈,神經像弦一樣緊繃。
就在此時,一抹黑影從一側閃過,陳逍遙瞬間緊張起來。他緊緊地閉上眼睛,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中的石磚砸了過去。然而,那黑影卻沒動。陳逍遙小心翼翼地睜開眼,只見一隻黑色的貓兒正瞪大眼睛,全身炸毛的看著他,顯然是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陳逍遙微微鬆了一口氣,原來只是虛驚一場。他撫摸著胸口,心中仍在怦怦直跳。這時,一個音色明亮,富有磁性,聽起來很乾淨的嗓音響起,“陳逍遙,你幹什麼啊。”
陳逍遙轉頭看去,不知何時一個邋里邋遢的高大少年坐在門檻上,靠在那扇關著的房門,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昏昏欲睡的樣子顯得疲憊不堪,彷彿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高大少年昨夜去了花樓通宵,高大少年聽到聲響立刻驚醒過來,見到是陳逍遙後,跟火燒了屁股,一下子蹦起來,小跑著過來,看起來焦急而緊張,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疲憊和懶散。不管陳逍遙說什麼,硬是拽著陳逍遙的胳膊往房門去,低聲道:“趕緊開門,我有重大事情要跟你商量。”
語氣急切而嚴肅,眼神時不時的往隔壁院子瞄。
少年掙扎不脫,只能服從,拿出鑰匙開了房門,比他大一兩歲的高大健壯少年迫不及待地甩開了少年,屁顛屁顛的跑到陳逍遙臥室,躡手躡腳心翼翼地爬上了床,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響,把耳朵死死的緊貼著冰涼的黃土牆,試圖聽著隔壁的動靜。
陳逍遙看著高大健壯少年這一番如戲子的滑稽動作,好奇問道:“陸宏鳴,你在幹什麼?”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飄蕩,打破了這份安靜。
高大少年轉頭對著陳逍遙伸出一指豎在雙唇前,比了個虛的手勢,示意陳逍遙不要妨礙。大約過了半炷香的時辰,陸宏鳴頹然的坐下來,眼神淡然,略帶著遺憾,彷彿釋懷了什麼。
陸宏鳴瞥了一眼陳逍遙床上的傢伙,一番單薄的被褥,一把自制的破彈弓,和幾顆撿來的石子。他的眼眸在這些傢伙中掃視一圈,跟挑寶貝一樣,毫不猶豫的伸手拿起那把破彈弓,拎了幾顆中意的石子,起身走到門前。
門是舊的,木質的表面滿是歲月的痕跡,陽光透過縫隙灑在陸宏鳴的身上,斑駁的光影在他粗糙的臉龐上跳躍。他微微低頭看向陳逍遙。手中的彈弓明顯是自制,裝置石子的皮兜早已磨爛,皮筋一拉就斷,“丫”字形的弓架上凹凸不平坑坑窪窪,這種劣質樹椏陸宏鳴都看不上眼,陳逍遙居然還用其作彈弓。
陸宏鳴不禁在心中感嘆道:“身居陋室,不為五斗米發愁,日不擇食,食不飽腹,真是清貧,身無分文度日難,家徒四壁心淒涼。寒風刺骨衣衫薄,飢腸轆轆夜難眠。”
若陳逍遙真是那種人,看待世俗的心態必然是重要的,畢竟幾人得真鹿,不知終日夢為魚。
此時才發現陳逍遙一直在做一件古怪的事情,陳逍遙蹲在門檻內,將一張寫著兩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