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般稠濃,伸手不見五指,她身在其中,彷彿沉入冰冷的海底,有種難以呼吸的窒息感,她嚇壞了,心怦怦直跳。

若溪在夜色的包裹下,神情哀傷,“清韻,我走了,你保重自己!”

沈清韻神情恍惚,只覺得一切不太真實,若溪說的話也讓人迷惑。

她漸漸被黑暗裹挾而去,沈清韻伸出手,想抓住她問個清楚。

卻無法捕捉分毫,只能任由若溪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若溪……若溪……”

焦急的情緒越來越強烈,她在無邊的黑暗中徘徊,耳畔只有自己呼喊的聲音。

“若溪……若溪……”

驀然驚醒,才發現原來是一場夢。真實的感覺讓她深感疲憊。

靜月聞聲進到房內,關切地來到床邊。

“姑娘,又做噩夢了?”

清韻微笑著搖搖頭,“沒事。”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過蹊蹺,與上一世的經歷有些相似,卻又覺哪裡不一樣。

那日在獄中慌忙中魏言衡給過自己一枚玉佩,是他被打暈後迷迷糊糊抓下來的。事發當時魏大人迷糊不清,也未能及時拿出與眾人對峙。

她認識,是宮裡的主管太監的出宮玉佩,每宮都有一枚。如今只要能查出哪宮的太監少了玉佩,便是那行兇之人!也能證明魏大人並未撒謊。

且清韻已經派人查過魏言衡家裡的小廝,都是年紀稍大老實可靠的。貼身服侍的只有一名年紀稍輕的少年名叫雲傑,平日裡他的書信都是雲傑在打理。

在長風的試探下,得知該雲傑有一位心儀的女子,是自己遠房的表妹。

蹊蹺之處在於,這表妹在宮裡做事!

是岑妃身邊的人!

難道岑妃參與了此事?

魏言衡堅決說自己未寫過那樣的信,自己倒是聽聞過一種手法,將字一個個拆開來,再用紙糊將其重新粘合在一起,便是一張新的紙。

時間已經過去兩日,雲傑也願意為了大人作證。

自己定要將此事揭露出來,還若溪和魏大人一個公道。

第二日一早,天色陰沉,厚重的烏雲像是一層巨大的灰色棉被,無情地遮擋了陽光,將整個天地包裹在一片陰沉的氛圍中,她感覺自己的心情也隨著天氣變得沉重起來,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壓力壓迫著,讓她的內心不禁產生一絲孤獨和無助!

此事關乎皇家顏面,定然不會公開審理,所有的線索大理寺只會向皇上公佈。

因此,如今唯有面見皇上才能揭穿這次的陰謀……

可自己如今是平頭百姓,雖建立了花間閣,在民間能有一定的能力調查和處理事情。在宮內……卻顯得那樣無力。

沈清韻想過找子清子禾幫忙,去府上拜訪卻被告知他們兄妹二人跟著師父去西北遊歷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尋求謝承應的幫助。此事匆急,也顧不了這許多了。

當管家將一封請柬呈給將軍時,將軍看完信的表情彷彿是鐵樹開花般罕見,他眼神放出異樣的光彩,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縱是聲音也難得的少了些疏離與冷漠,多了些溫情與欣喜。

“快,將她請進來!”

“不,快帶我去見她!”

快步行至府門外,一眼便望見站在門口的人兒。

她站在那,眉眼清冷,一張瓜子臉又尖又小,面若寒冰,眸若星河。散著的頭髮又黑又直,碎髮貼在臉上,襯得面板愈加的白。

他愣愣得看著她,漸漸地出了神,眼神柔情似水,滿滿的全是對她的思念。

沈清韻被他熾熱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輕咳出聲。

他才依依不捨地收回視線,行至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