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醫生被李老太拿著錢與刀,拎到手術檯前,做著他毫無把握的手術。
鮮血從女孩的下體匯出,和導尿的管子一起,毫無尊嚴,只求活命。
在她勉強恢復意識時,她的嘴裡,喃喃著一個“林”字。
歐醫生有些好奇:“你姓林?”
女孩虛弱地搖頭。她嘴唇微張,說著“……叢……林……”,“報……警……”
但難以分辨的音節,讓歐醫生最終放棄:他作為一個婦產科高才生,因為不可說的原因,混到這裡,已經夠累了。他讓助手記下自己唯一聽清的字眼——“林”。
女孩又陷入昏迷。
意識模糊中,她隱約聽出這家醫院很熱鬧,來來往往的都是女人。
有的女人在隔壁尖叫。有的女人正在爭吵。
還有的女人在哭泣。
當她再次醒來時,門外傳來一聲慘叫——卻是男人的聲音。
有人在拼命地拍門,片刻後,她的病房被人推開了門。
一個男人,踉蹌著撲向她的病床。
“救命!”
被驚醒的女孩,出了一身冷汗。
男人身後,李老太步伐穩健,走了進來。她的手只一揮。
緊接著,男人的動作,突然僵住。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流到了女孩的身上。女孩伸出手一摸,那白慘慘的燈下,她的手上染了血。
一把刀,插在男人的背上。
男人慢慢癱下了身子。李老太的身後,走出一個女人。她面帶微笑,竟有幾分溫柔。
男人慘叫著,女人開口:“好了阿成,沒傷你的要害。”
李老太打了幾個手語,女人做著翻譯:“老太說,你對阿娟做的事,現在償了。”
男人不服氣地苦笑:“她就一個雞,我做什麼了?”
女人的笑容不減:“首先,她不是;然後,你連雞都不如。”
她從男人背上拔出刀,鮮血濺出。
男人又是一聲尖叫,他再要絮叨時,女人從懷裡掏出一把槍。
她指指外頭:“歐醫生在二樓,滾吧。”
女人收起了槍,拿過一條毛巾,走上前來,為女孩擦手上的鮮血。
“嚇到了吧?”
李老太走上前來,有些惋惜地看著女孩的手。她輕輕撫過女孩的手指,十指都纏著繃帶,還有正指骨的板子。女孩卻只發著呆,面無表情。
良久,她發問:“這是哪裡?”
女人答:“這是邊境,再往外就到T國了。你怎麼來到這地方?警察都不管的。”
女孩搖搖頭,她還要說什麼時,突然看見了什麼東西,眼神中閃過恐懼與警惕。
那是女人遞給她的毛巾。
女人見她緊張,閒扯開了話題:“你家在哪?”
女孩沉默。
女人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始終沉默,她眼角的餘光,盯著自己手中的毛巾。
女人猶豫片刻,以為她是在看著自己的手:“……你的手,歐醫生說,可能好不了了。”
女孩臉色微變,女人趕忙說道:“得做大手術,我們這邊條件不好,讓歐醫生做的話,只能用笨辦法。恢復期長,而且……挺疼的。”
女孩又點了點頭。可她在看的,是手上毛巾邊緣繡著的標記:
一棵如性器般的棕櫚樹,雄壯地衝往雲霄。
像一片叢林。
女人終於注意到女孩的視線:“這是我們酒吧用的,我隨身帶出來了。”
女孩看向女人的目光變了,她像一隻突然炸起了所有毛髮的小獸。
女人若有所思,緩聲道: